車門就在前方大剌剌的開着。
空蕩蕩車廂内,兩人就在座位上僵持着。
“麻煩讓一下。”盛夏按耐不住,先開口了。
顧文煜漫不經心的收了耳機,誰先開口誰先輸,“誰讓一下?”
“你。”
“你是誰?”
“這裡還有别人?”盛夏反問。
顧文煜側頭看着盛夏,不想多講但是被迫講着廢話的無語小表情,笑了。他逗弄的心思更為明顯,:“誰知道呢?說不定現在是滿員,隻是你看不見。”
“有意思嗎?你要是不想下去,就讓我下去。”盛夏不想在這兒聽鬼故事,更何況是這種對着嬰兒才會逗弄的無聊句式。他餘光已經看見車下等待的同學們興緻勃勃的打量目光了。
顧文煜兩手一攤,示意「你請」
盛夏隻能站起來,雖然不算高,但是站起來還是被車頂壓低了腦袋。他嘗試想擡起腿跨過去,但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可能會一屁股坐在顧文煜腿上。
他洩氣的又坐了下來,有點生氣了,“怎麼樣才能走?”
顧文煜還真沒有理由,他還單純的就是一時逗弄,思考了一下找了個理由說,“說個彩虹屁聽一下。”
盛夏吃驚:“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癖好。”
“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可能是上次在機場,盛夏同學的彩虹屁吹的太好聽了。”顧文煜說完就側頭看着盛夏,一個被他圈在這個狹小空間的幼獸,想露獠牙,卻因為什麼原因束縛着自己的本性,一邊壓抑一邊煩躁,一邊試探一邊回縮。挺矛盾的一個人。
盛夏聽到顧文煜的要求的時候,其實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個多大的事兒,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第三次了,熟能生巧不為過。
顧文煜突然要求道:“要帶上我的名字,要不然誰知道你吹的是誰?”
已經在嘴巴邊兒的話,在舌尖轉了圈,硬是吞進了喉嚨裡面。
盛夏突然意識到,叫上名字之後,原本一句敷衍的口号式吹捧話變得像是調情,有點羞于開口。
盛夏見顧文煜心意已決,不達目的不放過自己的樣子,隻能開始跟自己洗腦。
多簡單啊,盛夏。
你小時候爸媽無腦誇獎你的時候,不也帶了名字嗎?你就把顧文煜當小寶寶,三歲的小嬰兒,隻是個子有點大的嬰兒。
洗腦失敗,一米八八的嬰兒實在是太可怕。
或者當弱智,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盛夏再次打量着顧文煜,這次有點感覺可以說出口了。
顧文煜對着窗戶揚了揚頭,“鄭班好像注意到了,大家都看着在,簡單的事兒。隻要你.......”
“顧文煜。” 短短的三個字,輕到如幻聽,帶着不甘帶着妥協,混着鼻音,共鳴在耳蝸,說完盛夏就低着頭,歧途用到眉毛的頭發擋住微紅的臉頰,叫個名字的事兒,此刻就像是喊了什麼見不得人詞彙一樣。
顧文煜安靜的等着後面那句。
“你,你挺好的。”
顧文煜笑了,“你上次可不是這種風格。”
盛夏不自覺的往下塌了肩膀,他擡頭往後順了順劉海,露出整張臉:“上次是遇見個女生,她教了我兩句,臨時抱佛腳。”
“是嗎?那這次呢?”
盛夏靠着車背,看着身側的人,語氣很平靜,“這次是真心的。謝了,無論你是否有心,你算是幫了我很多。起碼我現在的日子挺好過了。”
“沒人找你麻煩,就算日子挺好?”顧文煜覺得這要求似乎太低了。
盛夏像是釋懷,也像是諷刺的笑笑,“嗯,已經是最好的日子了。”
顧文煜還想說些什麼,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看,是謝靜發過來的信息。[點名了。]
“走吧。”顧文煜率先起身,走下了車。
“從北門走一号線上,然後登頂了之後,大家找到自己的班級劃分區域,兩個小時自由活動時間,最後等人到齊在做纜車下來,知道了嗎?”鄭班拿着個大喇叭喊着,“自由活動的時候不要到處跑,有問題随時聯系,爬山的時候不可以離開大部隊,走邪門歪道。沿途都有老師,需要幫助直接找他們。”
“知道了”“我們是18歲,不是8歲”
“在這樣子啰嗦下去,還怎麼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齊越,你是想造反了是嗎?”鄭班對着喇叭又是一陣炮轟。
大部隊開始一邊碎碎念學校不人道,一邊開始往山上的方向緩慢的移動了。
“我兩百斤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子被為難。”王澤恨不得扯着左銘的衣服,讓他帶着自己向上爬。
“現在承認自己兩百,放手,别抓我。”
“是不是兄弟,幫我一下,怎麼了?”王澤委屈巴巴的說。
“你有本事讓你顧哥拉你。” 左銘無情的打掉他的手。
王澤看看在旁邊就像是在飯後散步的顧文煜,他覺得嫉妒讓他面目全非。
“我不和顧哥比,顧哥不是人。”王澤不死心道。
左銘笑着說,“往你後面看看。”
一個女生帶着耳機,閑庭信步的爬着,嘴巴裡面還念着英語單詞。
王澤覺得自己妄為男人,正要雄起,就看着盛夏一步三喘的爬着。
他立刻放棄勇往直前的想法,準備繼續苟着,還恬不知恥的呼喊着盛夏:“我們手拉手一起走,今天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盛夏頂着王澤過于炙熱的目光終于爬搭配了他的身邊,掀開眼皮,從腳底看到頭頂,給王澤來了個全方位鄙視,然後繼續喘着粗氣,緩慢移動。
王澤在他身後大聲疾呼:“你個小樣,你這是瞧不起誰,我們半斤八兩。”
等盛夏蝸牛漫步超顧文煜後,顧文煜就跟着盛夏的步伐往前走,永遠一步的差别,無論盛夏是快是慢,始終保持着一步的差别,甩不掉。總感覺有一股神秘氣息環繞在身旁,還有那時有時無的視線,傍若無人的打量。
盛夏幹脆往旁邊的路邊的台階上面一坐,抱着書包,準備喝水。
“原地休息二十分鐘。前面堵住了。”老鄭吩咐道。
“王澤,左銘,快來,休息休息,玩兩把。” 不遠處又個小平台,中間一個石桌,周圍圍了很多人。
随後跟着他們爬上的王澤,頓時驚醒不已,立刻掃平一切疲勞。
“來來來,達芬奇密碼嗎?是時候讓你們叫爸爸了。”王澤沖了過去一屁股坐下。
坐在他對面的男生笑着道;“呵,就你,算了吧,你最後别又跪求顧哥幫你上。”
兩人來了幾盤,果不其然被殺到哭泣,王澤就扯着嗓子求助顧文煜,求他看在自己多年來對他掏心掏肺的份上,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