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後一天，班上的氣氛就是怨聲載道，很簡單，因為隔壁二中，十一假期高三放假三天，這個世界一直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公。

“别跟我喪着臉。”鄭班早上進來對着這群唉聲歎氣的少年就是白眼，“隔壁老師們也放了，我流淚了嗎？”

“你是沒流淚，你怕不是心裡在流血。”

鄭老師掩蓋住被說中心事的表情，□□的安慰道：“别這樣子，我們不是也放了，七天假期，前面三天不都隻上半天，後面四天晚自習也不用上了，還不夠嗎？”

王澤貧嘴，“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你好受了點嗎？”

沒有好受，反而更傷了，鄭老師也歎了兩口氣，無奈說道：“好了，打開書吧，沉靜在知識裡面，時間過的快點。”

一整天班上的氛圍都很沉重，大家都泱泱的。臨近放學的時候，才有點活躍的氛圍。

“早上不用上晚自習，有屁用，可為什麼到了這個點，讓我收拾書包，我卻能真的找到了快樂，我是不是被PUA了。”

一人擡手搭上他的肩膀苦笑道：“沒錯，别懷疑，給點糖渣我們都快樂。誰能有我們高三生這麼賤。”

說完兩人就高高興興的飛奔出了教室，就是如此沒有骨氣。

“今天還要打工嗎？”顧文煜轉而問道。

盛夏點點頭，”是的，今天有個場子要跑。”

“什麼場子。”顧文煜疑惑道。

盛夏低頭看了看時間，收拾好東西，隻來得及說句“再見。”人影已經看不見。

顧文煜伸出的手抓了一團空氣，十分不悅。

“怎麼了？表情這麼難看。”賀餘風從隔壁班晃悠過來。

顧文煜收回手，扯了扯衣領，氣壓很低，語氣不耐，：“沒事。”

賀餘風往後移了半步，半仰着身子像遠處走廊看去。盛夏背影正在人群中穿梭着。

他站直了身體，盯着顧文煜仔細看着。

“怎麼了？”謝靜走了過來，“今天滿十八歲，是要變身。”

“賀少，生日快樂啊！”“對對，恭喜賀總今天成年。”“性感壽星，在線過壽，來走一波祝福。”“沒心沒肺，快樂加倍。”“等會，成年了是不是可以~~~~~嘿嘿嘿”

賀餘風笑着擺手說：“謝謝兄弟們，有機會請兄弟們喝酒。”

“行，我們等你。”“........”

盛夏趕到清吧時，裡面還沒有什麼人，工作人員正在做着現場布置。場地很大，空中還架起了四個管道，對着舞台中央。

他饒了一圈找到一個看起來像是領班的人詢問：“您好，我是盛夏。”

“喲，原來你就是小夏。天啊，十八歲的臉就是可以掐出水來。我是思慕，旁邊的這是齊哥和小環。”叫思慕的女生是個朋克風格的酷女孩，但說話溫柔到不行。

盛夏腼腆叫了聲：“思慕姐，齊哥，環姐。”

“不用這麼拘謹。放松點。”齊哥上去拍了拍盛夏的肩膀說，：“今天晚上有樂隊表演，到了十一點還有活動。”他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先換個工作服。晚上就負責送酒送點小食就行了。”

“好的。”

“不要緊，和你以前在清吧工作是一樣，唯一的區别就是今天晚上的活動會往舞池灌彩虹泡泡。”

盛夏蹙眉：“不好意思，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我有過這個經驗？您是怎麼知道的。”

齊哥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腦袋，裝傻說：“是嗎？我聽介紹人說的。”

盛夏追問：“是誰介紹的？”

齊哥歎氣道：“小司。”

“司祁嗎？”盛夏問。

齊哥點點頭。

這名字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聽到過了。司祁他們家住在他家隔壁一棟樓。兩人又是同校。所以經常一起上下學。在加上對方爸媽總是不在家。熟絡起來之後，司祁總在他們家吃飯，偶爾還會一起打個遊戲學個習。比其他的朋友要更熟悉點，算是半個兄弟。

可是........

“好了，别說了。我帶你去換衣服。”思慕見兩人氛圍有點尴尬，立馬出聲解圍，“别多想，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有錢咱就賺着，誰跟錢過不去。”

盛夏呼出口氣，跟着思慕去了更衣室。

夜幕降臨，清吧裡燈光昏暗，音樂是慢搖，一些人跟着節奏感晃悠着，大家喝着小酒，晃蕩着酒杯，呱噪的、落寞的、興奮的、低沉的、各種情緒在音樂鼓點聲中釋放着。

人群本能放縱着自己，沉迷在陌生拉絲感中。

到了十一點，各種尖叫歡呼聲鼎沸，迎來漫天飛舞的彩色泡沫。狂歡的序幕徹底拉開。

空氣裡面都是微醺的醉人味道，麻痹着所有人的神經，醉生夢死。

盛夏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清醒的活着。

“小夏，小夏，”思慕連着叫了好多聲，“這邊晚上酒吧多，雖然熱鬧，但你回去路上也要小心點。撿屍的，發酒瘋，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