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收拾好大部分東西,對着同事道,“吳哥,我去喝口水。”他走到裡間門口,裡間門被緊緊關閉,門内若隐若現傳來一些低語。
盛夏拿出手機,正對着裡間的方向,‘砰’的一聲,盛夏一腳踢在門上。隔間的門本身都不牢固,一腳下去,直接180度彈開。
裡間的人被吓了一大跳,謝斌被推到在地,老闆轉過了身,整理着衣服。
謝斌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衣衫不整。他扶着櫃子站起身,對着盛夏心虛的質問:“你拿手機幹什麼?”
盛夏按黑了屏幕道,“你說手機能用來幹什麼。”
老闆面色不善的盯着盛夏,諷刺道:“你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能玩出個什麼花來。别不知好歹,該删掉的東西自覺點删掉。”
“您真幽默。”盛夏把手機放進自己腰前的口袋,“你也知道我剛成年,血氣方剛,特别容易沖動。您看我這一無所有的生活狀态就知道我不怕事。”
老闆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拉幾下,像是打開銀行賬戶,一副态度很好商量的樣子說,“要多少錢你才願意删除照片?三五萬,還是十萬。”
“老闆,我隻是剛成年,我不是個傻子。”盛夏指了指他的手機方向,繼續說:“開着錄音吧!想引導我說出要錢的話。告我勒索嗎?好!那我現在說給你聽。麻煩老闆把上個月欠我的工資結給我。”
老闆似乎被人看穿了般,隻能放下手機。
謝斌憤怒道:“就為了點工資,你要鬧這麼難堪?”
盛夏低頭看了看他自己,不解的說,“難堪?我不難堪啊。”然後他的眼睛在對方兩人紅一陣青一陣的臉色晃了一圈,又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謝斌,故作恍然大悟的說:“哦!說的是你們自己啊!有本事亂搞,欠錢,挑事。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臉皮厚到百毒不侵了。”
謝斌說不赢盛夏,隻能對着老闆委屈喊道:“老闆。”
老闆沉着一張臉,表情十分陰沉。說實話他倒也不是多心疼謝斌,隻是盛夏今天這行為無疑是把他的臉面丢在地上亂踩一通,“一張照片而已,你就算是發給我太太,她也不會當做一件多大的事。”想到這兒,他突然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發現剛才自己隻是被盛夏糊弄住了。他忍不住仔細的打量着盛夏,越看越合心意,“這樣子,你好好的求求我,别說工資了,你還可以繼續在這兒打工。你不是很差錢嗎?别和錢過不去,像我們這種可以配合你的時間店不多,甚至工資還可以再談一談。”
謝斌聽到這兒,驚慌失措的喊道:“老闆,你,你在說什麼?”
老闆不耐煩的怒斥,“閉嘴。”轉而對着盛夏繼續說:“怎麼樣,我可以給你點時間考慮。”
“不用考慮。我覺得您挺惡心,我多看一眼都難受。我本來也沒有打算發給你太太,但是我可以考慮發在店裡。您是喜歡彩印還是黑白打印?”
老闆不屑一顧,“我不信你敢。”
盛夏靠着門框,顯得很氣定神閑,“我可以給您點考慮時間。”話音落下的時候,他餘光看見長發男人出現不遠處,似乎是從廁所方向出來。他回想了一下對方的名字,先前賣二手的時候查過對方個人信息,李柏笙,背景很神秘,是現在特别當紅的懸疑小說家。
“柏笙哥。”這三個字叫的很洪亮,生怕屋内屋外的都聽不見似的。
李柏笙回過頭,見是盛夏叫自己,很是意外。
盛夏對着他友好的笑了笑,笑容竭盡全力的友善。
屋内的老闆頓時方寸大亂,可又有點不敢相信,盛夏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名人,難道是演戲,引自己上鈎。李柏笙算是近年來很大的客戶了。如果盛夏跟他有點矯情,說實話,都不需要選擇彩印還是黑白打印,直接就可以讓這筆生意攪黃掉。
盛夏見李柏笙沒說話,繼續道:“現在有時間了嗎?”
李柏笙想起自己答應對方要物料簽名的事兒,以為這聲‘柏笙哥’是沖着簽名取得,笑着說,“你還真的是個财迷,好像還剩些書和一些周邊吧!你去看看你需要什麼。”
盛夏說:“好的,我馬上過去。您先忙!”
李柏笙的聲音,老闆還是聽得出來幾分,頓時警鈴大作。
李柏笙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不對,轉身又走了回來。站在盛夏身邊看着屋内的場景,又看了看盛夏,“這是?”
盛夏被這回馬槍殺的一個失語。他根本就沒有想讓對方牽扯其中,隻是想造成個錯覺,給自己行個方便。
雖然李柏笙是寫懸疑小說,但什麼狗血劇情沒見識過,心底估摸了個大概。
老闆立刻陪着笑臉,“李老師,沒什麼事兒。盛夏來結算工資,我多囑咐他幾句,小年輕們現在混社會不容易。”
盛夏聽老闆這麼說,也沒有什麼想反駁的意思,隻是拿出手機道:“工資麻煩您現在直接轉我微信就行了。”微信的界面停在二維碼收付款界面。
李柏笙順着盛夏的視線也朝着老闆那邊看去。
老闆掏出手機,掃碼轉賬,一氣呵成,絲毫沒有任何停留。
盛夏收到了錢,心情很愉快,他也沒有再管屋内的人是什麼情況。錢到手,以後和這兩人也不會再有交集,正想拍拍屁股走人。
“盛夏,等,等會。”老闆喊住了他,“照片?”他沒把話說清楚,隻是略微隐晦的提醒了句。
“哦,你說那個啊!”盛夏故意拉長語調,停頓了片刻,“我根本沒拍。”
老闆一下被氣到漲紅了臉,表情五彩斑斓,“你........”
盛夏笑盈盈的伸長胳膊,替他們關上了裡間的門,也擋住了數不盡髒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