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些日子請人新做的被子,整個府裡頭的不論大人小孩一人一床,就連不常住在潇府的蓮霧山都有。
聽到秦三媳婦的話,潇湘月點了點頭:“不如今夜将暖閣給燒上吧。”
“這才起風,那用得着燒那玩意,潇姑娘要是冷了,我給姑娘整個湯婆子跟碳盆過來,這麼早燒暖閣,下了雪怕不是要凍死哩。”
跟潇湘月相處久了,秦家人早就沒了一開始的畏首畏尾,有時還因為年紀大了經驗更足的緣故,傳授了潇湘月不少的知識。
有時更因為潇湘月年紀小,常常看她如同自家孩子一般,忍不住的去關心她。
“好!聽你的,謝謝秋娘。”
秋娘原名陳秋娘,潇湘月不肯秦三媳婦秦二媳婦的叫她們,總有些不适應,便一一問了她們原本的名字。
看着面前人那絮絮叨叨的模樣,令潇湘月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也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陳秋娘幫潇湘月鋪好床後,又到外頭整了個湯婆子跟碳盆過來,将碳盆周圍的雜物清走後,她又向潇湘月囑咐了一番要注意的點,最終在自家孩子的喊聲中這才離去。
潇湘月聽着外頭小孩那歡聲笑語,眼眸微垂,神情低落,呆呆的在窗台邊坐了好一會,直到外頭的聲音沒了,她這才慢悠悠的往床上挪去。
深夜,本該響起的打更聲在呼嘯而過的北風裡不見了蹤影,房檐下的裝飾小燈籠被風吹得互相碰撞了起來,有的‘身體’不好的,被吹落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房内,潇湘月在層層紗簾的遮蓋下睡得正香,半撐起來的窗戶偷進幾縷寒意十足的風,吹散了炭火上蒙着的一層白灰。
微弱的火星乘着風在空中飄蕩,還不等它們尋找到落腳點,便早已畫作飛灰消散于空氣中。
就在潇湘月裹着被子沉沉睡去之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頓時屋内的微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正要好好‘肆虐’一番。
下一秒,随着房門關上,頓時恢複了之前安靜祥和的模樣。
來人給碳盆套上了個罩子,随後又看了看房内東西的狀态,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便悄悄的擡腳離開。
一夜好夢,潇湘月剛睜開眼便感覺到了周圍裹挾着一股子冷空氣,正預對着自己那暖烘烘的被窩下手。
見到這一幕,潇湘月下意識的便又往被子裡頭縮了縮,就在她糾結肚子與身體兩者之間那個更為重要之時。
隻聽吱呀一聲,呼呼的風聲響起,潇湘月當即将她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裡頭,這究竟是什麼鬼天氣,怎能一下子冷成這樣,吾命休矣。
就在潇湘月瑟瑟發抖之時,一個暖烘烘的東西鑽進了她的被窩中。
靠着這一抹溫暖,潇湘月這才有勇氣探出頭來。
“秋娘,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怕姑娘你凍着了,給你送湯婆子來了。”
“秋娘,這天好冷,要不還是早早将暖閣燒上吧,就算我們這些大人受得了,小孩子也受不了啊,更何況你們那還有個嬰孩。”
對于潇湘月的話,陳秋娘本來還打算拒絕的,早上她拿東西過來時,秦老太就囑咐過,不要去提暖閣的事。
畢竟她們是來幹活的,現在能吃飽穿暖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麼還能提那麼多要求呢。
但一想到自家那兩個小孩,縮在被子裡頭不願出來,甚至還隐隐有些着涼的模樣,陳秋娘又不免有些擔心。
在聽到潇湘月提起老大家的孩子後,陳秋娘那拒絕的話語就更說不出了。
“姑娘……”
看着陳秋娘臉上那滿是糾結的表情,潇湘一眼便知其心底真實想法,當即說道:“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們,主要是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天氣了,而且那碳盆雖暖,但着實不适合我。
你看看我房裡頭的東西,但凡有一點紅星沾染上去,那可不是暖閣那點炭火能抵得過的。”
見潇湘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秋娘便也沒再拒絕,趕忙出門叫人幹活去了。
不多時,房裡頭的溫度就這般緩慢攀升了起來,潇湘月也從一開始的裹着被子瑟瑟發抖,到現在穿了件裡衣四處晃悠。
聽着外頭那令人膽寒的風聲,潇湘月恨不得将櫃子裡頭的衣服全扒出來穿上。
咔哒!
随着銅鎖聲響起,潇湘月打開了房内唯一一個落滿灰塵的巨大箱子。
映入眼簾的便是泛着銀光的皮毛,潇湘月一邊感歎這是各種動物才能産出這般流光溢彩的毛發,一邊将其展開。
這是一件披風,裡頭也不知用的什麼布料,滑滑的還泛着光澤,外頭還綴了不少金銀珠寶,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箱子裡頭還有不少皮草披風,雖不如潇湘月手上那件精美好看,但從那近乎一模一樣的色澤來看,就知它們絕非凡物。
【我嘞個乖乖,大将軍這麼有錢的嗎?這麼多的皮草,賣出去了我不一躍成為長安首富啊。】
不行不行,我怎麼能這麼想,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自己還是别拿這種不易之财了。
潇湘月又在裡頭翻找了一番,試圖想找個不那麼顯眼的,忽然,一抹鮮紅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