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霧山滿臉疑惑,不明白足不出戶且對此事好奇度也不高的潇湘好好的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面對一頭霧水的蓮霧山,潇湘月并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起身掀開床幔走了進去,不一會便拿着一封信走出遞到蓮霧山面前。
在潇湘月的示意下打開,隻是蓮霧山剛匆匆掃了一眼,随後又滿臉驚訝的擡頭。
“這是……你父母留下的家書。”
潇湘月眼眸微垂,心中暗自腹诽:這是潇湘月的父母留下的,與我關系并不大。
蓮霧山也不等潇湘月回答,略微有些急切的查看起來。
一盞茶後,蓮霧山面色複雜的看向潇湘月:“他們……”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是個比較聽話的人,并不打算趟這趟渾水。”
不僅麻煩,而且我隻是個異世遊魂,雖不知如何占了她的身體,但既然她本就是要死的自己又有何義務去幫她報仇雪恨。
對于潇湘月那輕飄飄的話語,蓮霧山并不能理解,那可是殺夫仇人,這種事情不說不死不休,但也做不到她那般無動于衷啊。
潇湘月眼眸低垂神色平靜,這讓蓮霧山心中不由的暗自思索,或許,她其實并沒有他想的那般冷血,隻是實力不足。
蓮霧山神情落寞:“沒事,聽父母話也挺好的。”
他就是想聽也沒機會了。
眼見面前人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潇湘月連忙安慰:“往好處想,至少你找到目标了,隻是據我這邊消息,你複仇對象可能會有一些偏差,又或者你覺得你父親是貪圖權利享樂的人嗎?”
雖然蓮府的消息被人刻意隐藏,但對于土生土長在長安的潇湘月來說,百姓們下意識的态度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了。
雖然皇帝陛下他能下旨堵住大部分人的嘴巴,但堵不住人心。
蓮霧山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是要給那可惡的皇帝開脫麼?
潇湘月:“據你所說,我們三人是被刻意留下的,我是光明正大,你倆是暗度陳倉版,但這若沒皇帝的默許我是不信的,并且根據婚約來看,我有理由懷疑當年我們的父輩關系必定不一般。”
蓮霧山一臉迷茫。
“造反不是一人就能輕易完成的,兵力财力智力缺一不可,不出意外兵力是我家,你猜另外兩個是誰?
且皇帝隻有一個,你确定當年的那些人合作沒人在背地裡暗藏其他心思?
你若說沒有那邊好好的再看一看這封信件吧。”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潇湘月喝了水,這才去看面前的蓮霧山。
瞧見他眉頭緊皺,一副艱難思索的模樣,潇湘月按了按太陽穴,想着天色也不早了,明日還需早起,便跟蓮霧山交代了兩句,告知偏房還給他留了被子。
話落便起身離開,回到床前,潇湘月看着那被割壞了的紗簾内心那股本該熄滅的小火苗,又在蹭蹭蹭的往上漲。
恨不得現在就去密室将那殺手大卸八塊,當初她睜開眼看到這些層層疊疊的紗簾時便甚是喜愛。
畢竟這料子不緊薄,還閃着光,上頭還繡有許多細密的珠子,活了那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漂亮的布料。
恨不得拿這玩意制成衣服穿在身上的程度。
但潇湘月跑遍整個長安城的成衣鋪子,竟無一家擁有,後來才在某個遊商的嘴裡打聽到這竟是别國的皇室用品,其珍惜程度就連當今皇帝陛下那裡也才擁有那麼一匹。
潇湘月有些難過的攏了攏,發現實在掩蓋不住後便隻能傷心放棄,隻是擡起紗簾時再也不負往日的随心,反而帶着一絲絲小心翼翼。
外頭的風還有刮,屋内隻有一盞微弱的燭火還搖擺,昏黃的燭光照在蓮霧山那張俊秀的臉龐。
他就那樣低頭半撐在矮桌上,睫毛微垂,令人看不出他是醒着還是早就已經睡着了。
翌日一早,随着一聲嘹亮的打鳴聲響起,新的一天就此開始。
潇湘月每每聽着那熟悉的聲音,總有一種自己又回到了鄉下爺爺家的錯覺,可睜開眼看到那繁複的花紋繡帕時,又在提醒着她現在待的地方早就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了。
屋内的油燈早已熄滅,整個房間略微有些黑,掀開簾子,潇湘月一眼便看到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趴在自己的小桌上。
本以為又是突如其來冒出的殺手,潇湘月拎起床頭的棍子,戰戰兢兢的靠了過去。
還不等潇湘月棍子落下,蓮霧山的聲音就想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
“啊!”
潇湘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當即有些心虛的收起棍子,随後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怒氣沖沖的指責蓮霧山:“你幹嘛呢?不是給你留了房間嘛,這麼大個人杵在這我還以為又進賊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擔心你給你守夜,反倒還成了我的錯?”
“啊?啊哈哈,原來是這樣嗎?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