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初羽确實未曾料到。然而,她依舊保持着沉默,沒有輕易松口。
榆林見狀,心一橫,竟要向初羽跪下。初羽見狀大驚,連忙伸手阻止。
“你這是何苦呢?”初羽的語氣中充滿了驚慌與不解。
榆林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心中的苦衷:“初羽,其實我們心中都有些嫉妒你。你太出色了,連玉芳姐都能戰勝,所以我們這些在第一梯隊的人都不希望你加入。因為你的到來,意味着我們的機會将更加渺茫。桑桑想要讓你知難而退,這件事我早有察覺。隻是我沒想到她會直接在訓練中對你下手,我未能及時阻止,我也有錯。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希望你能網開一面,别讓桑桑離開。”
初羽羞澀地輕掠額畔發絲,含笑道“我真的有那麼優秀啊,你這麼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榆林:“......”
初羽邊整理着外衣,邊緩緩言道:“嫉妒之心,人皆有之,但此次她險些置我于死地,這等行徑,絕非輕易可恕。我想去聽聽桑桑本人的說辭,再做定奪。”
二人行至大營前方,這裡也是進行軍法處置的地方。抵達後,赫然發現大将軍赫然在座,卻隻是靜坐一旁,仿佛周遭的一切紛擾皆與他無關。桑桑跪伏在地,脊背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痕,據榆林所言,她已承受了二十軍棍的嚴懲。
見二人到來,桑桑那黯淡無光的眼眸倏然一亮,她急切地向初羽呼喊:“初羽,我錯了,我真的未曾料到後果會如此嚴重。任憑你如何懲罰,隻求你别讓我離開同心營。”
初羽凝視着桑桑,目光轉而投向一旁的副将。副将面色凝重,怒氣沖沖,威嚴盡顯。
“副将大人,您打算将桑桑逐出軍營嗎?”初羽輕聲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試探。
“正是如此,”副将語氣堅定,“同心營絕不容留惡意競争之徒,更不歡迎暗算同袍的将士。軍紀嚴明,不容有違。”
“那我能否先與桑桑交談幾句呢?”初羽再次懇請道。
副将略作沉吟,随後緩緩言道:“可以,但你休想借此為她開脫,此事并非你一人不介意便能輕易揭過。”
初羽未置可否,隻是輕輕颔首,表示待她問詢過後再與副将商讨。
她緩緩行至桑桑面前,輕輕蹲下身子,目光溫柔地落在桑桑因疼痛而愈發蒼白的臉頰上,輕聲問道:“那塊石子,可是你投擲的嗎?”
桑桑緊閉雙眸,痛楚地吐露了一個字:“是。”
“究竟為何要如此為之?”初羽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解。
“我隻是想讓你的成績稍微遜色一些,未曾料到……”桑桑的話語中帶着無盡的悔恨。
初羽聞言,眉頭微蹙,“但即便此次我成績不佳,待到下次,我成績恢複如初,他人亦能明了此非我真實水平。你總不能每次都以石子相加吧?”
“當時我隻是一片慌亂,不願你太過耀眼。若無法跻身前十,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桑桑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助。
初羽回想起榆林在路上的提醒,同心營每次的訓練成績都會詳盡記錄,并張貼于營門之前,以供衆人參閱。而女兵之中,前十名者更有機會獲得單獨指導,桑桑的成績恰好位于第十的微妙位置。
她未再多言,轉而面向副将,恭敬地跪下行禮。
副将一眼便洞悉了她的意圖,冷冷言道:“即便你為她求情,我也不會答應。”
初羽連忙搖頭否認,“副将大人,我并非為桑桑求情,而是為同心營的未來考量。”
“哦?此言何解?”副将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好奇。
“同心營女兵千餘人,桑桑能跻身前十,可見其潛力。培養一名如桑桑般的将士,同心營付出了大量的人力與物力。若輕易讓她離去,豈不是讓同心營蒙受損失?”初羽言辭懇切。
副将聞言笑了,“那依你之見,應如何處理此事?”
“末将鬥膽建議,不妨暫且留下她,給予她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再進行一次大考,若桑桑的成績有顯著進步,則說明她乃可造之材,應予以留用;若進步不大,再行驅逐也不遲。”初羽的繼續道。
副将沉吟片刻,未置一詞,卻悄然轉移了話題的航道:“面對她的傷害,你的心中難道真的沒有一絲波瀾嗎?”
“怎會不在意?隻是事已至此,我更不願見到同心營失去一員虎将。女中豪傑本就稀缺,況且我相信,她日後定不敢再行此等不軌之事。”
“然而......”副将的話語中仍帶着幾分遲疑與踟蹰。
恰在此時,一直靜默旁觀的大将軍,卻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