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閑看着她,“她們去了多久?”
香雲:“兩三個時辰了吧,可能都不會回來了,三爺和王妃說,她們養的貓抓傷了他,這是死罪,要被趕出去的呢。”
花閑咬牙下了床,隻覺得頭重腳輕,眼冒金星,找了件外衣穿上便往外走。
香雲忙喊道:“夫人,你還病着,你去哪呢?”
花閑淡淡地對她道:“如果阿寶她們有事,你也不用出現在我這了。”
香雲驚道:“夫人,這和我有什麼關系?你不能冤枉我啊!”心中卻嗤笑,她不歸花閑管,想要動她,先問問王妃同不同意。
快到秦王妃的院子,香雲趕忙去扶花閑。
花閑渾身無力,如在棉花上踩,但也不要她扶,拍開了她的手。
香雲大聲地喊道:“夫人您怎麼這麼倔呢,奴婢扶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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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王妃允了,花閑才進了屋子,跪在了秦王妃跟前。
秦王妃正在閉目養神,享受小丫鬟給她捏按太陽穴。大夫人王茜柔也在,她每日晨昏定省不缺,例行過來請安,順便陪陪秦王妃說話。
王茜柔是太蔔寺卿家的嫡女,大方能幹,如今代替秦王妃管家,頗得秦王妃喜歡。對比起花閑來說,那就是很喜歡了。
秦王妃有二子:老大趙琮璆和老三趙琮寅。扪心自問,秦王妃是更喜歡趙琮寅的,她私心覺得寅兒是天生适合皇家的人,有手腕、有心機、能忍辱,是成大事之人。
秦王妃對趙琮寅偏愛,就注定了對花閑有高要求。當初兩人定下娃娃親時,花參道還不是江浙布政使,是聖上欽點的探花,在翰林入職,前途光明又與秦王交好,秦王便求了這門親。
後來花參道高升至布政使,家中唯有的獨女配一個閑散王爺的兒子也是配得的,甚至是綽綽有餘的。
隻可惜花參道去世了,族中一脈凋零,沒有留下什麼痕迹。
病恹恹的花閑就更礙眼了,連起碼的服侍趙琮寅都做不到,還能做的了什麼?看着也不會生養,更别說對趙琮寅日後的仕途有任何幫助。
秦王妃沒有開口,花閑不能起來。大夫人王茜柔看花閑臉燒得通紅,嘴唇幹燥,顯然是病了。
王茜柔笑道:“母親,三夫人來看您了。”
秦王妃沒有睜開眼睛,“她會看我?她舍得挪動千金之足到我屋裡來?”這是諷刺花閑沒有晨昏定省了。
免了晨昏定省還是從前秦王妃開的口,秦王妃原以為花閑會謝恩,但每日裡還是堅持會來,沒想到花閑還真的就不來了,這是何等的呆讷?
花閑聽她這般說,忙道:“母親,兒媳給您請安。”
秦王妃才慢慢睜開眼,吃了一驚,“怎麼來了也不吭聲,起來吧。”
“謝母親。”花閑強忍着站了起來,眼前一黑,不敢出了一絲差錯,免得惹秦王妃厭煩。
“什麼風把你吹到這了?”
花閑:“母親,我時常挂念您,隻是不敢叨擾,怕過了病氣給您,隻能在院中抄了許多經書為您祈福,我院中的奴婢蠢笨,我定帶回去好好管教,不敢勞累母親。”
秦王妃把茶蓋一合,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
花閑立即又跪下磕頭,“母親,兒媳不敢,請母親明示。”
“你心裡清楚得很!”
“昨日貓兒抓傷三爺的事,都是我的錯,但這貓兒真的不是我院中所養。”花閑解釋道。
自鳴鐘突然響了三聲,王茜柔趕忙道:“母親,到了用人參丹的時辰了,太醫說了,這個可耽誤不得,我喂您吃了吧。”
被岔開話題,秦王妃怒氣散了好大半,停下來等着服藥。
王茜柔:“母親,這事我也聽說了,府裡橘貓生了一窩崽,長大了到處亂竄,也是我疏忽了,也怪不得三夫人,再說三夫人過敏,養不得那些。”
秦王妃:“總之是在她屋裡發生的,不賴她賴誰?”
王茜柔笑道:“是了,三夫人還不向母親陪個不是,再去向三爺陪個不是。”
秦王妃:“罷了,你起來吧。”
花閑認錯謝恩才起來了,同時也謝過了大夫人。
王茜柔笑道:“你謝了母親便可,誰不知道咱們的母親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菩薩心腸,心裡疼着你呢!隻是無規矩不成方圓,況且還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她又摸了摸花閑的手,“唉喲,怎的這般燙,這是發熱了?”
秦王妃乜斜了一眼:“生病了不在床上躺着,巴巴來這做什麼?”
王茜柔:“還不讓你的丫鬟們扶你回去,請太醫!”
花閑:“謝母親、大嫂憐惜,我這就帶着他們回去。”
秦王妃淡淡道:“你回去吧,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但那些丫頭卻萬萬不能再留了。”
“母親!”
“好了!不用再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