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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中。
趙琮寅最後看了阮姨娘一眼,又摸了摸她的臉頰。
對不住了,歡兒。
趙琮寅吩咐下人把阮姨娘的棺木合上,又讓他們把這七口棺材搬去家廟中停靈,這衆多黑鴉鴉的棺木放在府中怪滲人的,停靈至少要七天,如今詭異事件頻發,放在府中實在不好。
王茜柔身子也好了大半,府中事務繁雜,單說這新喪之事,外頭各府都有人來吊唁送禮,又要擺席開宴,實在是忙得她焦頭爛額。
本來放手讓他人做也不是不可以,但王茜柔一項喜歡做強弄權,害怕大權旁落,再累她也咬着牙非做不可。
她在小花廳内剛給辦事的嬷嬷發完蠟燭香紙、各類器皿的吊牌。
她的貼身丫鬟秋菊見無他人,便道:“夫人,您瞧着,四爺新納的謝姨娘像誰?”
王茜柔想了想,腦中立馬有了畫面,“你是不是想說,謝姨娘長得有幾分像三夫人?”
秋菊道:“可不是有幾分像嘛,這叫什麼事?四爺也不怕三爺膈應。”
王茜柔冷笑:“這爺們色心一起,還會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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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無人管轄,史嬷嬷等人早早閉門睡下。
花閑得空把小水盾符和小隐身符都學會了。
小水盾符維持半個時辰,期間全身像被一層透明的水盾包裹住,能抵擋一定的傷害。
小隐身符維持半個時辰,是一種障眼法,在他們沒有特殊偵查手段時,能夠隐藏自己,還有個限制條件,不能亂動。
如今,她的荷包裡有小儲物符、小輕身符、小水盾符和小隐身符各一張。
努力能夠自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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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秦王府準備大開賞菊宴,主要也是為了一掃府中近日來的陰霾。
花閑也沒推脫,就當帶着阿寶和朱離去賞賞花,散散心。
阿寶端着洋漆茶盤,拿了一盞玫瑰燕窩,“夫人快喝了吧。”
花閑早膳吃不下什麼,這段時間都會用小陶缽炖碗燕窩養胃。
阿寶道:“上次托大夫人去買的燕窩,秋菊送了二兩過來,暫且也能吃上一些時日。”
花閑每日隻喝一小碗,炖個半錢就夠了。
花閑點點頭應了,道:“你和朱離說說,院裡風大,要他穿暖和一些,就穿前幾日新做的褂子吧。”
府中下發給朱離的秋冬衣服,花閑瞧着不好,另外出錢讓人做了一件青緞灰鼠夾襖和水紅緞妝夾襖給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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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王府後花園的東南角種了一大片各色的菊花,賞菊的卷棚就搭在菊花叢對面。
裡頭桌椅早已排放停當,花閑依照安排的次序入座了。府中的人基本也全到了。
坐好後,她放眼望去,花圃裡開滿了白菊、墨菊、夏菊、萬壽菊……真是錦繡燦爛,葩吐丹霞。
花閑想,賞這些菊花倒是一件樂事,不過與其坐在這,倒不如走近些瞧一瞧。
丫鬟們把一盤一盤的大螃蟹端了上來,都是極肥美新鮮的大螃蟹,又陸續端了盛有黃酒的金樽和蘸料碟子。
阿寶立在花閑身後,朱離則跪坐在花閑跟前的墊子上,用蟹八件剝着大螃蟹。
趙琮寅就坐在花閑旁邊的小桌前,邱姨娘親自在旁邊為趙琮寅剝蟹。
花閑吃了一條蟹腿,和了一口黃酒,就不吃了,用小碟子盛了些蟹肉遞給後頭立着的阿寶吃。
她又對朱離說:“你自個兒吃吧,我不吃了。”
秦王妃今日看上去頗為開心,她道:“賞菊本是件雅事,唱戲反而毀了這份雅緻,不唱吧,又太過無趣,因此今日隻許點文雅的戲。”
其他女眷沒有不附和的。便點了幾出不太吵鬧的戲。
這時,戲台上的正旦剛唱道:“你緣何屢起狼心,害得我幾喪殘生——”
蓦地。
一道銳利刺耳的破空聲迎面而來——
四爺趙琮德猛地往後一跌,一根箭矢射中了他心口。
趙琮德咬牙切齒地喊道:“有刺客!”
謝鸾宜被勁風掃到,從座位上“哎喲”跌了下來,忍着趾骨的疼痛跑向了趙琮德。
趙琮德心口劇痛,但好在他胸口前有一塊他舅舅陸祁給的護心鏡,剛好擋住了這一箭,不過護心鏡卻碎了。
趙琮德忍痛咆哮:“是誰?抓住他,賞銀千兩,我要他碎屍萬段。”
此時人群又亂成一團,大家又往西面八方亂竄。
花閑四處環視了一圈,在對面的屋頂上瞧見了一片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