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在朱離口中融化,甜甜的又清涼,像糖一樣,好吃是好吃,不過這是嬌貴之人需要的東西。
天黑了,小小蠟燭的隻能照亮屋中一角,讓那黑的地方更黑了。
外頭忽然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不知是什麼夜間地生物亂竄,咕咕地叫喚了幾聲,顯得越發凄涼。
要安置了,太監給的被褥隻有一套,花閑害怕有人窺伺,暫時不想把小儲物符中的東西拿出來。
兩人又燒了些熱水洗漱了,在這陌生的地方,花閑有些害怕也睡不着,幹脆就坐在床上,幫朱離把發髻拆了,給他梳着頭發。
屋子裡沒什麼物件,隻有一張床,一張塌、一個四仙桌、幾張椅子、一個沒了鏡子的妝台,一個衣櫃、一些器皿。
梳完了頭發,朱離道:“夫人,快睡吧。”他吹了蠟燭,走到塌上睡下了。
塌上光溜溜的,夜裡又涼,怎麼能睡人,花閑:“阿離,過來,你和我一塊睡。”
見無人應答,花閑又道:“快來,咱們在一塊兒,也不會害怕。”
花閑把他拉了床,“條件不好,隻能先将就将就。”
兩人躺下,中間還能塞一個大枕頭。花閑純粹是不太喜歡和人挨在一起,也沒要強挨着他。
朱離卻是自身經曆,對某些事情,有些深深的絕望和排斥感,因此也隻是像石雕一樣,側躺在床沿一動不動,幾乎快要掉下去。
兩人規矩地平躺着,不發一言。保持着大大的距離感。
花閑睡不着,她在想着阿寶,想阿寶不知如何了,她不放心把阿寶一個人留在秦王府,想着不如以後讓殷真經把阿寶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天下之大,她竟不知哪是安全的地方。
還有就是她不知還能不能聯系殷真經了,這皇宮可以說是長安城戒備最森嚴地地方,殷真經一不知她在這兒,二也不能再像闖自家後花園般随意亂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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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趙琮寅再次進宮求見皇上、皇後,被拒。
第三日,皇上宣秦王和趙琮寅進宮面聖,還讓他們把花閑的生辰八字帶來。
秦王和趙琮寅在宮中呆了一個時辰,他們臉色如常從紫極宮走出來了,上了馬車才變了臉色。
等到了回到府中的密室。
趙琮寅才完全變了臉,他這人一向謹慎,在外不敢顯露分毫,一到密室,他便狠狠地錘了幾下牆壁,“欺人太甚!”一股腥甜湧上喉,他心中發狠,那個老畜牲!
秦王歎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大丈夫何患無妻。”
天家的父子情從來都是最假的。
皇上讓秦王和趙琮寅放棄花閑這個人,皇上已經表現地很明顯了,不管秦王府的肯不肯,他都要花閑這個人。
前程和美人硬要趙琮寅選,他會選前程,沒來前程,何來美人?有了前程,還怕沒美人?
但這種屈辱感,卻讓人無法忍受。
秦王和趙琮寅選擇了放棄花閑這個人,當然趙琮寅在現場表現出了一副傷心欲絕、心如死灰的模樣。
皇上為了補償趙琮寅,答應另給他賜婚,并讓他從工部出來,轉到兵部任職。
秦王:“寅兒不用傷心,你的媳婦身體不好,不是長壽有福之人,你皇祖父答應了給你另折一門高門之女做續弦,又得了兵部的好差事,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這是一個機會,就看我們怎麼利用,隻要我們表現得夠傷心,你皇祖父會在别處補償我們的。”
趙琮寅冷冷的,不發一眼。
秦王:“是呀,外人看我們王府以為很風光,可我們的身不由己又有誰知道呢?所以人人才會向往那個位置。”
趙琮寅:“他瘋了!”
秦王知道趙琮寅說的“他”指的是皇上,“你皇祖父愛美人,但這确實過分了。”也不怕日後史書留名。
前朝,甚至高祖皇上、文熙帝都有過這樣的醜聞,但獻上妻子的皇子也并沒有什麼好下場,甚至可以說凄慘,但不放手下場估計更慘,簡直是騎虎難下,秦王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他甚至在想,他會不會被拖累?
趙琮寅:“父王,你覺得他是貪戀花閑的美色?不,我不這麼覺得。”
秦王:“那是要做什麼?”
趙琮寅:“父王沒感覺嗎?皇祖父他對太子的态度變了,皇祖父恐怕是想把這皇位一直坐下去,他老人家身子瞧着比從前好太多了,可能還想更好。”
秦王驚訝:“那花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你皇祖父觊觎?甚至不惜背上這種爛名,你平時都沒發現嗎?”
就算皇上把這事做得再嚴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難保不洩露出去。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趙琮寅腦袋中一下把花閑院子過往奇怪的點點滴滴想起來了,但他卻沒說,哪怕秦王是他的父親。
趙琮寅道:“父親,我會調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