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閑冷笑,“你們差不多了,不要太過分了。”
門外的公孫炎聽見動靜,出聲道:“檢查完了嗎?。”
宗幼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嬌聲喊道:“師兄,你看她這般虛弱,說不定就是刺客呢!”
公孫炎看着宗幼。
宗幼頓時氣焰消了一半,卻不死心,“你看她身邊的丫頭,渾身是傷,可疑得很。”
宗幼一邊說,一邊指使她的兩個女弟子去拔開朱離的外衣。兩個女弟子看着瘦瘦小小的,但十分野蠻,力氣也蠻大。
朱離死命地拽住衣服,不讓她們扒,伏成一團低泣。
花閑卻氣得發抖,渾身發軟沒有力氣,隻能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們再碰他試試,我們一起死了算了!”
剪刀的頂端很鋒利,一絲血迹沿着花閑的脖子滑落。
公孫炎眼神閃爍,擡手從袖口處射出一枚暗器,打掉了花閑的剪刀,淡淡道:“好了,師妹不要胡鬧,我們走吧。”
說完了,公孫炎便走了。
宗幼跺跺腳,“哎呀”一聲,朝着花閑吐了吐舌頭後,趕緊追上去了。
他們走後,朱離忙爬上了花閑的床,去看她的脖子。
他拿幹淨的絲帕按住她小小一點的傷口,仔細看了看,松開後又吹了吹,還好沒有血了。
朱離:“夫人,疼不疼?”
花閑還在發呆,她在想着剛才公孫炎的态度,公孫炎的言行讓她更加笃定皇帝是留她有用的。
聽見朱離在問話,她回過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朱離,他的睫毛很長,漆黑的瞳孔裡倒映出她的身影。
花閑伸手攏了攏他的衣領,把他摟過來,靠在她懷裡,輕聲說:“不疼的。”
朱離拉着她的手,把臉埋在她掌心,甕甕地說:“求您了,以後别做這種事了。”
·
剛到辰時,送早膳的來了,朱離起身去開門接了食盒。
昨天晚上鬧騰了一晚,花閑淩晨才睡着了,現在還沒起來。
朱離早一會兒就起來燒好了爐子,燒了熱水,煮了茶。
他把食盒打開,看了看,全是藥膳:山黨蓮子雞、桂枝天麻鲫魚、冬蟲夏草炖甲魚、鹿肉粥、茯苓芝麻糕、百合銀耳羹。
他先用銀針試了試,看看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他還是不放心,非得每種夾出一點全嘗了,确認吃下去沒什麼問題才放心給花閑吃。
清晨柔和的陽光灑進了雙交四椀菱花窗,花閑被微弱的動靜喚醒了。
她窩在被子裡看完了朱離試菜,默不作聲。
她想,朱離這樣謹慎小心?是在百花樓形成的嗎?看來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她好奇,又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還是忍住了,沒問。
朱離似乎也發現她醒了,朝着她笑了笑,“夫人,醒了?餓了嗎?起來用膳吧?”
随後他服侍她起床、洗漱,才一起坐在了桌邊。
花閑看着這些飯菜,裡有的藥材放多了,味很重,喧賓奪主,她放下了筷子,實在沒有胃口。
皇帝這是想養豬一樣把她養肥一點再宰嗎?到底是要她做什麼?做牲口,做藥材?
朱離:“怎麼了?沒胃口嗎?”
花閑搖搖頭,又點點頭。
朱離盛了一碗雞湯讓她喝,“好歹吃一點吧。”
她勉強喝了一口,怪惡心的,實在不想吃。最後隻喝了一碗銀耳羹和一塊芝麻餅。
她坐在一邊看朱離掃盤,朱離食欲很好,吃得蠻快,好像餓得厲害,但吃相并不難看。
吃到後面,她都有些震驚了,這些東西都被朱離吃得幹幹淨淨,一點不剩。
又看了看他的小腹,還是扁平扁平的,實在奇怪。
也許是花閑的目光太過熾熱,朱離像做錯了事般,可憐巴巴地眨着眼睛。
花閑笑笑,突然問道:“你吃飽了嗎?”
朱離頓了頓,“吃飽了,不能浪費,太可惜了。”
花閑點點頭,不再看他,突然想到,在夢中,再過半個月就是太子謀反的日子。當然太子失敗了。朝廷也不許他們讨論,她當然并不清楚實情,但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朱離看着桌前的盤子,則在想要怎麼給花閑改善一下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