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閑喝了一口熱茶,平淡的真滋味。看着朱離她又想起來先前的事情了,便一把拉住了朱離的手,讓他坐在她身邊。
朱離疑惑:“怎麼了?”
花閑微微歪頭,注釋着他的眼睛,漸漸下移,停在了他咽喉處。
不自覺地伸手去觸碰,哪知還沒碰着,就被朱離閃電般握住了手。
花閑微呲,他用了力,有些疼。
朱離意識到,便趕忙松開了手,“弄疼了嗎?對不起,我……”他把花閑白嫩柔荑般的手放在掌心,觸感如滑脂般的手已經被他掐紅了,他有些驚慌失措,想幫忙吹吹,又十分不适,放下她的手,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小蛇兇狠地張開嘴,露出獠牙朝着他一頓“啊啊”亂叫。
花閑見他自責,趕忙說:“沒事的,傻瓜,哪就這麼精貴,”想着也是自己魯莽,随意去碰他那裡,想必他是很敏感的,想想便張口安慰,“沒事的,阿離,我的乳母說有些姑娘可能這裡長身體的時候會有一些不同,但長大了就會沒了的,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的。”
朱離擡起眼,看着她。
花閑見他愣住,以為真的被她說中了。回視。
為什麼用這種慈愛的眼神看着他?朱離起身說:“我去給您燒水沐浴。”
方才會回屋的時候,花閑就說想沐浴,她有好些日子沒沐浴了,因為生病了,天氣又冷,他數次阻止了她想要洗澡的行為,因為太醫說了,她這樣子目前不适合沐浴,今日她好了些,又軟磨硬泡,他便同意了。
見朱離迅速離開的背影,花閑:“诶……”
花閑閑下來了,有些憂愁,想着也不知殷真經有沒有找到阿寶。而她自己被困在這裡,卻是一籌莫展,就算有小輕身符,可還是不夠,城牆太高,翻不出去。她的符也存了一些了,可是對于困境卻好像沒有突破性的幫助。況且翻出去又如何?外面應該有不少守衛吧。
想着想着,花閑展開了一卷黃色地圖,這是殷真經給的大真宮的宮殿分布圖。她找到她目前所在的西五所,方才她就在廊下看見了門口有兩個羽林衛。她用毛筆在西五所的門口點了兩個小黑點。
花閑輕聲道:“也不知還有多少羽林衛呢?”
小蛇正懶洋洋地躺在桌上,做花閑的傾聽者,它聽見花閑說話,立起身子,看了看地圖,若有所思,用尾巴蘸了蘸墨汁,飛快地在西五所前後左右的夾道和後殿的夾道上點了二十來個小黑點。
花閑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诶……”看着黑點,突然想到什麼,問,“小蛇,你點的這些黑點不會也都是羽林衛吧?”
小蛇點了點它的腦袋。
花閑覺得不可思議,“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蛇神氣地轉了轉身子,一副“我就是知道的”模樣。
花閑:“不會是你被扔出去的那幾次瞧見的吧?”
小蛇點點頭。
花閑和它大眼對小眼,想着如果這是真的,守衛還真是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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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離把水燒起來了,返回屋中準備衣物之類的東西,回到浴室,卻發現被人占了。
朱離冷笑:“請你出去。”
占了浴室的姑娘已經把自己的衣物挂在了架子上,俯身在浴桶裡試水溫呢,撈着水裡的花瓣玩着。
姑娘回頭,十三四歲的姑娘會打扮,醜不到哪去,頗有些姿容,隻是臉上長了一些雀斑,卻用看起來質量欠佳的粉敷得厚了,反而有些畫蛇添足。
雀斑姑娘:“憑什麼?這院子是大家共有的,憑什麼你一人獨占這浴室。”
憑什麼?“就憑這浴室是我建的,想要自己去弄一個,”朱離說道。
這西五所本身荒涼至極,後面搭的小廚房和這間浴室,還有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是朱離憑本事弄的。冷宮裡的人都是用小爐子燒燒水,還想有什麼小廚房?現在的小廚房,後面來的這些姑娘用個沒完,朱離懶得去計較,但浴室不行。
浴室呢,他接了竹竿引水,還挖了排水口,讓人送了大浴桶,裡頭收拾得妥帖,小小一間,冬日沐浴也不會受風,隻為花閑能夠舒舒服服泡澡。花閑還有潔癖,和她們共用一個木桶?
因此,他便把這間小浴室鎖起來了,平日裡别人也進不去。如今就拿個衣物都會被人鑽了空子。
雀斑姑娘:“呵,空口無憑,說誰不會說?我還說這個浴桶是我買的呢!”
朱離懶得和她口舌之争,像這樣唇舌慣會拈酸找刺的人,他從前還見得不夠多嗎?隻是厭煩地看着那桶水,被她玩髒了,他又得燒過了,“我數到三,請出去吧。”
雀斑姑娘聽他口氣,十分不爽快,把抓在手中的花瓣狠狠一扔:“你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出去,大家都是一個屋檐下,誰比誰高貴?你憑什麼霸占浴室……”
“三……”
雀斑姑娘:“數什麼數,誰怕你。”
“二。”
“今日老娘就豁出去了,我們二十個人還怕你一個不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