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人回應她。趙琮寅甚至沒看過來。高皇後慌了,連忙用眼神暗示身邊的可靠的宮女出宮去請太傅!
李美人被擡了出去,那情景吓暈了好一些人。暗衛又給李美人吃了藥丸,看樣子不想讓她就這麼死了。
趙琮寅看向阿寶:“下一個輪到你了。”
阿寶被人拖走,大叫:“不!聖上,不,您不該被那女人拖累的,奴婢眼看着自從那女人回來,您就好像變了,您的雄心抱負那女人怎麼配!不要!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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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暗獄。
孔修把朱離扔在了一個坑裡。坑裡爬滿了無數蛇、蠍子、蜈蚣、蟾蜍等各種毒蟲。孔修又讓朱離把金钗交出來,他不稀罕金钗,無非是想折辱朱離。
可是金钗怎麼也搜不出來,孔修發現金钗被朱離折斷了含在了嘴裡。任憑他怎麼弄,朱離都不張嘴。
孔修氣極,從前不管折磨,再怎麼疼痛,朱離都不吭聲,讓他覺得好生沒意思。
孔修笑眯眯地說:“這可是特地為你準備的五毒坑,裡面都是我收集了很久的毒蟲,每一樣都不一般。就拿蛇來說吧,都是銀環蛇、劍尾蛇、眼睛蛇......還是特地被喂養過的,拿來對付你,也算合适。”
朱離就這樣被扔到坑裡,爬也爬不起,他的四肢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孔修縫接的,軟塌塌的完全沒有力量。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流逝。各種毒蟲就這樣慢慢覆蓋了他的全身。細小的蜈蚣甚至從他的五官裡鑽進腦袋。
朱離自認意志堅定,但此時此刻他覺得他要瘋了,摧毀神經的疼痛在他體内震蕩,從靈魂深處鑽了出來,摧毀了他的腦漿,他難以忍受地蜷縮,劇痛讓他不自覺地仰起頭,他的身體變得通紅,表情猙獰,眼眶似要裂開,瞳孔縮小,他痛苦地在坑裡打滾摩擦,喉嚨裡發出慘絕人寰的悲鳴。
時間過得為什麼這麼慢,他覺得身體和靈魂已經一片片分崩瓦解,他為什麼還不死?他頭一次後悔了?他為什麼還不死?他一開始就應該去死的。他為什麼死不了?他睜開眼已經看不清了,眼前雪白一白,夾雜星星點點的粉色,他瞎了。
他想要吼叫,可是這樣嘴巴的金钗一定會掉出來,他緊緊地含住它,堕入了無間地獄。不,他還不能死。
幾日後,牢房裡來了一位客人。
是栾儀,他在那場大戰中,已經殘廢了,被孔修當成了棄子,孔修給了他一個機會,孔修要他把朱離吃了。
孔修說:“反正你們兩個都是怪物,看看能不能創造奇迹。栾儀,如果你還想做我的乖孩子,就把他吞了。”說完就走了。
栾儀本來就廢了,後面四肢又都被孔修拆了,隻能靠身體和下巴爬,他被扔進了坑裡,像個布娃娃一樣滾了滾。
栾儀轉頭看着朱離,興許是朱離的血液很奇特,毒蟲們大多數都圍繞着朱離,有一小部分攀上了栾儀,饒是栾儀沒有痛覺神經,還是讓栾儀慘叫連連暈了過去。
醒來後,栾儀發現朱離瘋了,他看見朱離蜷在一邊,喉嚨裡在哼着小調,就像在哼唱母親唱給小娃兒聽的小調,這不是瘋了嗎?
栾儀說:“朱離,我不想吃你,要不你吃了我?你是谲,把我的魂魄吃了吧。我天賦異禀,靈魂一定很有營養。”
可朱離不理他,依舊不停地在哼着輕快的小調。
栾儀要被折磨得受不了,他說:“朱離,你家的小姐,花閑死了,你知道嗎?”
朱離停下哼唱,轉過身,愣愣地看着栾儀。
栾儀:“是真的,她都死了一個多月了,我真的沒騙你,也沒必要騙你。”
朱離的面貌已經發生改變,猙獰可怖,還有些神經兮兮,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純白好像從中心迅速變黑,他抱緊了腦袋狂叫起來,亂嚼起嘴巴裡的金钗,金钗戳得滿血是血,吞了下去。
栾儀:“來吧。”我把靈魂獻給你。
......
暗獄裡白天雖然昏沉,但也勉強可視。
此時,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正迅速擴散,籠罩了整個東廠,就像某種神祇的結界。
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