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蟲子靈活地亂爬,在米白色的沙發上非常顯眼。
俗話說,有一隻蟲子出現在陽光下暗處就藏有無數隻蟲子,随着斯維爾的拍打,越來越多的紫蟻從沙發下爬出來,甚至有些還撲棱着透明的翅膀亂飛。
這些蟲子蠕動着鋒利彎曲的嘴鉗,目标明确地朝着三人飛來,白雪溪流被吓到,抱着孩子在房間裡面亂竄。
“過來這邊。”
斯維爾摟住她,三兩步沖到泳池旁邊,直接紮進了水裡。
紫色的蟲群搖搖晃晃地飛到水面上方,翅膀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一直徘徊在半空中不願意離去。
白雪溪放開小金魚,憋着氣從空間掏出氧氣瓶和面罩,準備就這麼先在水裡待着。
幸好這些蟲子不能下水,不然她真的要瘋。
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長着黑乎乎複眼和多條腿的生物了!
小金魚漂在她身邊,睜着大眼睛好奇地觀察她臉上的白色罩子,小手在上面啪啪拍着,白雪溪把她的小胖手攥住,拉了拉斯維爾的頭發。
白雪溪指了指頭頂,示意他去看看蟲子還在不在。
斯維爾向上浮,隔着水面看到那些蟲子還在空中停留着。
這些蟲子更多了,酒店的消殺工作看起來毫無效果。
白雪溪想到沙發上那兩套防護服,心裡十分惋惜為什麼沒有帶上,要是能穿上她也就不用憋屈地躲在水下。
為了防止被叮咬,他們隻能在水下等待。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頭頂的蟲子還是沒有離開,斯維爾有些生氣了,從空間裡面掏出殺蟲劑,噴頭露出水面向蟲群噴灑。
酒店發的殺蟲劑還是很有效果的,蟲群像是醉了一樣狂亂地飛舞着。
過了一會,有些比較小的蟲子掉了下來,而那些個頭比較大的還仍然虎視眈眈盯着水面。
蟲子跟着殺蟲劑一起落進水裡,一瞬間白雪溪懷裡的小金魚就哭了起來,她隻能看到嬰兒痛苦的小臉,那雙小手使勁胡亂抓着頭發,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白雪溪和斯維爾都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這還僅僅隻是一些溶于水的殺蟲劑——這意味着為了小孩的安危,他們沒法使用殺蟲劑了。
看着女兒這麼痛苦,白雪溪這下是真氣着了,她一把将孩子塞進斯維爾懷裡,在空間裡面找了塊毛毯把自己捂住,然後“嗖”一下從水裡面鑽出來,握緊拳頭死死盯着那些惡心的蟲子。
“來啊,你們這些醜陋的蟲子!”
她大喊着,在蟲群沖過來的一瞬間掏出一把滅火器拔出保險銷狠狠噴過去。
滅火器噴出的強大沖擊力把蟲群直接吹飛出去,但它們又搖搖晃晃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
白雪溪轉身摁滅火器,慢慢爬上岸,然後義無反顧追着蟲子噴。
有幾隻蟲子靈活地躲過攻擊,附着在她的手腕上想要咬下去。
她一抖手腕把蟲子甩飛,然後扔掉滅火器,左手掏出打火機,右手拿出一瓶酒精噴霧,把打火機放在酒精前面,雙手同時按下開關。
空中頓時出現一條火龍,随着她的身形移動把飛舞的蟲子燒的一幹二淨,一股難聞的燒焦氣味蔓延在房間裡。
白雪溪殺瘋了,披着毯子追着蟲子燒,害怕火的蟲子一時間居然成了躲避的對象,搖晃着殘缺的翅膀遠離這個煞神。
但她顯然是不會放過這些毒蟲的,在整個房間裡面上蹿下跳到處噴火,甚至沙發和一塊窗簾都燒起來了。
識别到煙霧,房間的滅火裝置自動啟動,天花闆上的花灑開始噴水,直接把還負隅頑抗的一些蟲子打濕在地闆上,白雪溪看到後狠狠踩了上去,把掙紮着的蟲子碾死。
整個房間烏煙瘴氣一片狼藉,地闆上躺滿了燒焦的蟲子屍體,黑乎乎的皺巴在一起,密密麻麻看着極其惡心。
天花闆噴着水,沙發窗簾燒着,地闆上躺滿了蟲子屍體,白雪溪急促喘息着,肺部快要爆炸,胳膊酸得快要斷掉。
她嘴巴幹澀,踉跄兩步倒在濕漉漉的半張沙發上,眼睛看着虛空,心髒像是要沖破胸膛。
嘩啦啦一聲水響,斯維爾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來到她身邊,放下孩子把她摟在懷裡。
“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下次跟我商量下好麼?”
“哇哇哇——”
小金魚吓壞了,撲進她懷裡哇哇大哭。
白雪溪拍拍她的背,在她臉蛋上親了兩口,全身虛脫任由斯維爾檢查。
突然,他停下了動作,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脖子。
看到他這個反應,白雪溪心裡咯噔了一下,伸手在後脖頸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一個大包。
再往上,濃密的頭發下也有幾個大包,因為手指觸摸的力道還溢出了一些膿水。
原來是被咬的啊,她難受地想到,還以為是扯到頭發了才這麼疼。
可能是發現傷口觸發了病情模式,她突然感覺頭疼欲裂,胸口一陣惡心,忍不住推開父女倆趴在旁邊吐了起來。
“嘔——”
“姐姐!”她聽到斯維爾慌亂的聲音。
她吐的撕心裂肺,眼前也一陣陣發黑,手指攥緊想爬起來,可鑽心般的疼痛自頭頂展開,整個腦袋被攪拌機攪動一樣疼痛。
太疼了,她在沙發上來回翻滾然後掉了下去,腦袋狠狠撞向地闆,希望能把自己砸暈。
耳朵已經聽不清了,隻模模糊糊能感覺到斯維爾崩潰的叫喊聲和嬰兒無措的哭聲。
“……”
她想說話,想讓他們不要擔心,可剛一張口,内髒碎片就順着喉管流了出來,她徹底沒了力氣,眼神渙散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