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閉嘴。”許勝抹了把臉上的雪,連帶着上面的痤瘡破開流出膿水。
雪水帶動着膿水流淌到脖頸,他躺在原地,看着平地升起山石将他包圍。
“該死!有人來了,你趕緊給老子暈過去!”
許勝的意識越來越混沌,恍惚間面前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父、父親……我沒保護好娘……”
“别交代遺言,你還沒到死的地步。”姜洛玉往少年嘴裡彈了兩顆丹藥,讓他不至于餓死,又治好了他臉上的傷口。
可痤瘡依舊沒消失。
許勝回味着丹藥的甘甜,有些遺憾。不是父親,隻是個和父親穿着同色系衣衫的青年。
他甯可是父親的殘魂過來接他。
姜洛玉拍了拍手,刹那間雪地上多了一紅一灰兩道身影。
苗真滿頭問号,看見姜洛玉之後磕磕巴巴道:“沈……大哥?”
朱輕竹更是意外,皺着眉用雙劍擺出攻擊架勢:“你究竟是誰?”
“好了,人都到齊了。”姜洛玉支着腦袋,直挺挺地側倒下去,落在雲榻上。
然後指揮着從地裡冒出來的人參童子,把三個少年人都扶到椅子上。
苗真僵硬着身體,看看化神中期的人參童子,一點也不敢亂動,乖乖坐下。
朱輕竹亦是如此,倒是許勝滿臉生無可戀,眼神空洞。
姜洛玉指了指自己:“好奇我是誰?”
苗真兩人點頭。
“我是……”
苗真兩人屏住呼吸。
“奪舍的秘境之主殘魂。”
苗真|朱輕竹|許勝:“……!”
姜洛玉:“騙你們的,其實是我剛剛繼承了整個秘境。”
許勝:“咳咳……我看未必。我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去哪兒知道你話中真假。”
下一瞬,許勝面前多了道玄衣身影。一擡頭,對上了“父親”剛毅的面孔。
“勝兒,那你呢?”
“父親”的眼裡滿是探究。
“你到底是許勝,還是那癞皮癞臉的老魔?!”姜洛玉厲聲逼問,擡手把那伽給他的紫金缽盂扣了過去。
“許勝”擋住紫金缽盂,面容扭曲,眼球紅得沁血:“哈哈哈哈!居然被你發現了,那就别怪我……”
“啊啊啊啊——别再亂動了你個蠢貨!這個時候還和我搶身體,你想死嗎!!!”
缽盂扣了上去,和少年身體的連接處發出“滋啦滋啦”的烤肉聲,白煙伴随着惡臭緩緩擴散。
“收!”
低頭确認烏吉納的殘魂一絲不差,姜洛玉無視裡面暴跳如雷的瘌□□,将缽盂送到離晝他們那兒。
“好了。”他笑着變回本體,拿出銅鏡對準許勝,“結束了。”
銅鏡裡的臉光滑如初,許勝淚流滿面,顫聲道:“你、你不是父親,那你是……見過他嗎?”
姜洛玉搖頭:“我沒見過他,我隻見過你叔叔。”
許勝眼裡劃過怒意,極力克制道:“前輩,可否告知晚輩那畜生的下落?我與那畜生有不共戴天之仇!”
“死了。”姜洛玉比劃了一下,“都化成屍水了。”
原本像憤怒的雄獅的少年瞬間啞火,滿臉茫然:“死了?”
姜洛玉直接掏出無相球,把許信的死亡回放一遍。
“信不信由你。”他重新躺回雲榻,“接下來,要解決的是你們的問題。”
“等一下,還差一個。”
苗真如坐針氈,忍不住發問:“差誰?”
姜洛玉:“差周家人。”
見朱輕竹又要開口,姜洛玉阻止道:“别着急,我不喜歡當謎語人。接下來我說,你們聽着就行。”
三人隻得點頭。
姜洛玉:“四大世家擁有開辟秘境第二通道的鑰匙,這是人盡皆知的。那你們可知這鑰匙從何而來,得到它又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三人搖頭。
姜洛玉:“這鑰匙是當初的四位家主獻祭自己裡換來的,至于其他代價——是四大世家族裡絕世天才的天資和氣運。”
“你說謊……”許勝聲音嘶啞,似乎想到了什麼,“絕世天才何其難得,他們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另外兩人皆是面色難看。
“事實就是如此。”姜洛玉眼底沒有絲毫情緒,“絕世天才對修仙世家來說隻是難得。離了絕世天才,世家又不是不能活。”
“天才是最無法掌控的。若是天才能夠長成又忠于家族,家族的投資自然不會變成竹籃打水,兩者互利互惠。但隻要那天才不符合家族的期待,又或是死在半路,直接功虧一篑。”
“幾百年才能出現的一個絕世天才,和家族底蘊的積累比起來,哪個更重要?反正他們選了後者,于是在秘境裡設下陣法,獻祭才得來了第二通道。”
姜洛玉長歎一聲:“當時秘境無主,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如今境主歸位,自然要解決這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