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翊默不作聲,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回桌上,偏頭看向祁潋。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以祁潋對時知翊的了解,對方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做的太過。
祁潋笑笑,撤離時知翊身邊,伸手舉起面前的紅酒,與時知翊的碰到一起。
“哥哥,幹杯。”
“慢着。”秦老闆看着祁潋二人的動作出聲制止,手臂輕擡,搖晃着杯中一口未動的紅酒。
“祁潋,你在做什麼?”
“自然是先和我家哥哥喝一杯啊。”祁潋擡起頭,一臉無辜地與秦老闆對視,“老闆,您方才不是說,讓我們敞開了喝麼?”
秦老闆用一種陰暗無比的眼神盯了祁潋數秒,笑了。
“好,好,好……”
他放下杯子,目光定定地看着祁潋,面上笑容更甚:“既然如此,你喝吧。”
既然對方上趕着求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祁潋學着方才時知翊的動作輕搖酒杯,杯中酒顔色是鮮豔的石榴紅,果香味很足,看不出什麼名堂,但秦老闆的反應讓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不過對祁潋來說,有沒有問題都無差。
他對上秦老闆的目光,将酒杯放至唇邊,擡起手腕。
“親愛的。”身邊的時知翊輕咳一聲,突然湊上來抱住祁潋的腰,輕靠在對方的胸口,仰頭。
祁潋手腕猛地一顫,杯中酒迸濺出來些許,沾濕衣襟,他卻沒在意,反而低下頭與時知翊對視着,伸手将其臉上濺到的那滴紅酒抹去,眸光微暗。
嗓音中帶有一絲連祁潋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柔和。
“怎麼了?”
“我有些難受。”
時知翊睫毛輕顫,從祁潋腰側收回一條胳膊,握上對方的手,試圖從其手中拿走酒杯。
結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整個人被祁潋順勢一拉撲進懷裡,與其貼的更緊。
警告他不要做太過的人是時知翊,如今做“出格之事”的人也是時知翊。
祁潋垂眸盯着,試圖從時知翊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可是對方隐藏的很好,說出來的話雖是勾人的語氣,面上卻仍是一副淡然之相,眼神更是冷淡的很。
祁潋搭在時知翊腰上的手臂不自覺收緊。
此時氛圍極佳,偏偏有人出聲破壞。
秦老闆看着兩人又搞出來的幺蛾子,力道極重地敲着桌子,語氣不善:“他這是怎麼了?”
“或許是累到了。”
祁潋從思緒中抽離,手指勾着下巴佯裝思考,同時朝秦老闆抛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不好意思老闆,可能是因為昨晚我們折騰了一夜,導緻哥哥今天有些難受,喝不下酒。”
此話一落地,空氣莫名安靜下來。
“啊咳咳咳!”
像是強忍着卻沒有忍住,桌上的一名玩家劇烈咳嗽着。
時知翊不動聲色地擡眼望去。
是那位聲音清冷,皮膚很白的男生,有些瘦,發型和他很像,中長發,發尾微卷。
時知翊記得,對方名叫謝音。
這種情況下出聲也算是個“狠”人。
見衆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謝音也沒有面露慌亂之色,反而坐直身體淡定開口:“抱歉,方才嗆到了。”
秦老闆沒有在意這一插曲,視線自謝音處離開,轉而看向祁潋,冷哼一聲,眼中之意不言而喻。
你看我像傻子麼?
祁潋無辜眨眼,不語,手上将時知翊抱的更緊了些。
“算了。”秦老闆搖着頭,伸手将時知翊的酒杯推至祁潋面前,笑道。
“既然他喝不下,那麼祁潋,林翊的這杯酒,也由你來喝吧。”
此話一出,時知翊身體微動,打算從祁潋身上起來,卻被對方擡手按下。
此舉正合時知翊意,他順着祁潋的力道躬身,手掌微微用力,順理成章得到了屬于祁潋的那杯紅酒。
祁潋手臂微動,打算将酒杯奪回。
“祁潋,喝。”
不遠處的秦老闆已經有些不耐煩,揚聲催促起來,讓莫名有些心煩的祁潋也耐心告罄。
他垂眸看向時知翊,拿起桌上屬于對方的那杯,賭氣般地一飲而盡。
“咔嚓。”時知翊手中的酒杯發出清脆聲響,碎片一一散落在地面,紅酒順着其手腕蜿蜒流下。
看得祁潋微微一愣。
“嗯?”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失态的時知翊了。
祁潋将時知翊松開些許,垂眸看去,對方面色還是方才那般冷淡,但是祁潋明顯感覺到時知翊的某些變化。
似乎是生氣了?
是因為他亂喝副本内的東西?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祁潋險些笑出聲來,重新抱緊時知翊,微側着頭靠在對方肩膀,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着。
“别擔心啊知翊哥哥,我沒事,副本内的食物傷不到我。”
時知翊不知有沒有聽進這句話,平淡開口:“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