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麼看?”
“别碰它的眼睛。”時知翊走至祁潋身邊拉住對方手腕,從紙人的眼睛處移開。
“民間有句俗語,叫做紙人不點睛。”
“并且,遇到紙人也不是件好事。”
時知翊垂眸看着面前的紙人,語氣淡淡,握住祁潋的手掌沒有松開,反而拉着人後退幾步,來到洞口。
微風從洞口處吹了進來,整個洞穴跟着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響。
“這洞穴裡的一切物品都是紙做的。”
時知翊說着,身後突然刮來一股大風,吹的洞口處的紙花搖擺不定,接二連三地掉落。
他瞬間轉過了身伸手去抓,但是為時已晚。
洞口的大紅花一朵朵脫落在地,有幾朵甚至還随風飄至紙人所在方向。
床邊原本低垂着腦袋的紙人擡起頭,方才的大紅花主動縮小,鑲在了其本是空洞的眼睛處,一片花瓣從眼眸正中央掉落,附在眼下像是一條血淚。
風停了。
“走。”紙人走路時與地面的摩擦聲響起,時知翊握緊祁潋的手離開洞穴。
“紙人怕水怕火怕風,可惜這三樣在此處都無法施展出來。”時知翊摸着口袋,發現從上個副本順來的打火機此時已不見蹤影。
不僅如此,就連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紅色的喜服。
他們身上也沒有帶水,大風目前也無法人為制造。
“先想辦法離開這裡。”
祁潋順着時知翊的力道跑着,轉頭看着後方緊追不舍的紙人,問道。
“沒有水也沒有火……能不能直接将他們撕了?”
“不可。”
時知翊手勁微緊,似乎怕祁潋一言不合就上去撕掉後方的紙人。
“直接将紙人撕毀就如同讓它們身上見血一般,會激發紙人體内被壓制住的煞氣,讓其變得鮮活起來。”
“那時的情況隻會比現在更加棘手。”
但是目前他們連這種情況都無法解決。
時知翊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臂。
不能讓紙人見血,意味着他此時也不能嘗試流血畫符。
總不能就這麼被兩隻紙人追着。
時知翊擡眸看着上方,洞穴的頂端和他們有一段距離,單憑時知翊一個人根本無法碰到。
“祁潋,抱我上去。”他腳下不停,同時側過頭語氣平淡地跟身邊的祁潋說着。
祁潋原本松松垮垮貼在時知翊手心的手瞬間握緊,腳步下意識地一頓,卻又被對方強行拉着向前方跑去。
“抱你?親愛的,做這種事也是要分場合的。”
更何況以時知翊的身體情況來說,可不像是跑兩步就不行的人。
方才祁潋的那句話被時知翊刻意忽略,他待人跟上自己的步調後繼續說着。
“跑快些,甩掉後方的紙人,然後抱我上去,踢開這個洞穴。”
祁潋“哦”了一聲,腳下加快速度。
紙做的人到底是比不上祁潋與時知翊的速度,二人加速之後短時間内便将後方的紙人甩開,時知翊回頭看了一眼距離,轉過身來點頭朝祁潋示意着。
“夠了。”
祁潋了然,蹲下身伸出手臂攬住時知翊的腰,單手毫不費力地将人向上舉着,又站起身來。
“可以松手了,抱歉。”
腰部與祁潋頭部幾近平齊時,時知翊垂眸低聲說了一句,随後一腳踏出,很輕地踩在祁潋肩膀處,借力做了個後空翻,同時喊着。
“祁潋,躲開些。”
祁潋迅速向前方走了幾步。
“轟!”時知翊腰部發力,一腳朝上方踢去,洞穴頂端瞬間塌陷,無數落石鋪天蓋地地砸向祁潋方才所在之處。
時知翊在空中靈活轉身後落至祁潋身邊,便見面前已經堆出一座小山來。
塌陷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原本十分牢固的洞穴此時開始晃動起來,有幾塊石頭甚至已經落至二人面前,
“跑。”時知翊迅速轉身,帶着祁潋向前方跑着。
原本還在追着他們的紙人成功被“小山”擋在後方,時知翊回過頭,便見不遠處已經能夠見到光亮。
沒過多久,二人從洞穴内爬了出來。
“二位終于來了。”
時知翊剛要從地上起身時肩膀處便搭上了一隻手,他不動聲色地擡眸掃視着,發現自己與祁潋的周圍已經站了無數人。
人群中男女老少皆有,且似乎以自己面前的這位老人為主。
時知翊的目光又慢吞吞地移至老人臉上。
對方看起來年歲已高,身形佝偻,面上的皺紋深且曲折,自時知翊站起身後便隻能勉強伸出手掌拍着對方的手臂。
“快些走吧,婚禮即将開始,未到場的就差你們兩位了。”
婚禮?
時知翊沒有回話,與祁潋對視一眼便跟在老者身後。
不出多時,他們便到達了一個小村落的門前。
說好聽些是門,其實就是用兩棵樹加上一副牢牢釘在樹上的牌匾罷了。
時知翊擡起頭,便見牌匾上方刻着三個大字:
【陰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