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女話裡的無奈之意,梁舂立馬端正神色:“好吧,那我的大小姐,您說說,您……嗯……您的朋友和對方平時是什麼樣的相處方式?”
謝知莺毫不猶豫道:“相看兩厭,互看對方不順眼,常常恨不得對方下一秒就去死。”
梁舂挑眉:“按理來說,這肯定是對方對你朋友早有不軌之心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相處之道,倒也有可能是想要故意報複你。”
聞言,謝知莺立馬贊同地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然後呢,她該怎麼報複回去?”
梁舂暧昧地笑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謝知莺面色一沉,她自然懂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要讓她這樣做,不得惡心死她,這到底是在報複李木熙,還是在報複她自己啊。
電話挂斷的前一秒,她聽見電話那頭的女生在喊着:“哎,你還沒說那個你的做恨文學的男主是誰呢!”
謝知莺将手機丢到一邊,面色陰郁着,她就知道梁舂這人不靠譜,整天看些奇怪xp的小說,把腦子都看壞了。
*
第二天去學校的路上,謝知莺收到了淩夷洲的消息,約她逃課去看他賽車。
淩夷洲平日裡對什麼事情都不甚在意,上課睡覺,下課睡覺,不學習也不逃課,成績穩居班裡倒數,謝知莺雖然心思也不放在學習上,但她聰明,加上班裡學生成績基礎太差了,勉強當個中遊學生。
淩夷洲唯獨有一個愛好,可以說是癡迷的程度,就是賽車。他技術也不錯,每次有賽車比賽時,就逃課出去賽車,謝知莺剛開始好奇,跟着看了幾次,後面就覺得無聊了,任淩夷洲怎麼叫也不去。
用謝知莺的話來說就是——“坐在那裡跟個傻子一樣,到處都是土,把我裙子都弄髒了。”
謝知莺興緻缺缺,百無聊賴地戳弄着手機,正欲回絕時,對方又發來一條消息:“李木熙那個賤種也會來。”
少女手指微頓,忽然勾唇一笑,靈光乍現,她回道:“好哦。”
司機開向學校的方向又開始變向,往比賽場地行駛。
司機疑惑道:“小姐,不去上學嗎?”
謝知莺眉眼彎彎,乖巧可愛:“哥哥叫我去呢,應該是有要事吧。”
果然一提李木熙,司機立馬舒心了,他還以為小姐又要逃課溜出去玩,既然是李少爺叫的小姐,那就不用擔心了。
謝知莺看向窗外,嘴裡哼着小調,她的聲音悅耳極了,像銀鈴一樣清脆,司機聽着這哼聲心裡也惬意極了。
謝知莺揚起精緻的眉頭,看起來賞心悅目得緊,隻是那眼裡偶爾劃過的惡意破壞了這分美感。
剛到目的地,淩夷洲眼尖地看見她,将她拉到身旁,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會來。”
生着淩厲面容的少年在看見謝知莺時,眼底的冰霜突兀消散,他看謝知莺的眼裡含着無盡柔色。
謝知莺正左右張望着尋找李木熙的身影,聽到這句話,她蹙起眉頭,奇怪地看了一眼淩夷洲,她不是回他了,她當然會來,至于這麼驚訝嗎?
“那個下賤的私生子呢?”
淩夷洲聞言眉眼暗淡了一瞬,他垂下眸,再擡頭時神情又恢複了平常的桀骜不馴,他擡起下颚,朝着不遠處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喏,那不是。”
相比謝知莺的興緻勃勃,淩夷洲就顯得平淡極了。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見穿着一身西裝的李木熙正襟危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上,他的身旁坐了許多中年男人,相較周邊少年們的歡歌笑語,那邊的氣氛顯得嚴肅極了。
“這搞什麼呢?這麼正經。”謝知莺嗤笑一聲。
“聽說是幾個公司合作來考察此處,這次賽事就是他們舉辦的。”
話落,淩夷洲就看見謝知莺的神情突然陰沉了下去,兩人相熟多年,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隻好幹巴巴地安慰着:“知莺你還小,等以後長大了,公司裡的事務自然不會全被那個賤種包攬了。”
這話說出來淩夷洲自己都不相信,他家和謝家是多年的商業夥伴,淩父親不止一次在他耳邊誇贊起李木熙來,讓他向那人學習。稱李木熙多麼有商業天賦,多麼足智多謀,活脫脫把他誇成了個天才。
謝知莺從小被養得嬌縱,一心隻顧玩樂,謝父親擺明是把她往天真爛漫、不知世事的方向發展,讓她一心當個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哪裡舍得讓她去吃商業間的苦。
偏偏謝知莺聞言面色緩和了些,她輕哼一聲:“那自然是,我家的産業,哪裡能讓一個私生子占了去。”
謝知莺這樣說着,一邊将目光看向李木熙,便看見那人也看了過來,目光深深,和昨夜在他房間裡的眼神一般無二,附骨之疽般黏在她身上,令人惡寒。謝知莺立馬收回了目光,心裡慌亂了一瞬,繼而沉下面容,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