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住在了李家東廂的客房。李莞住在西廂的繡樓。二者之間隔着李家的正廳和花園。
繡樓二樓的閨房,門一打開,往東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東廂的客房。
李守中喊來小厮,将藏書用車拉進賈珠所住的東廂。
李莞望着忙活着搬書的小厮們,尋思着,就個把月的時間,珠公子能把這些書都看得完嗎?
當街上子時的梆子已經敲響,已經是晚上11點了,東廂客房的燈還亮着。将伏案讀書的賈珠的側影投在窗上。
李莞有些熬不住了,她打了個呵欠,吹熄了燈。晚安了,學霸珠公子,我陪不動了。
也不知道珠公子是一直都這麼能熬,還是就最近準備殿試突擊一下,他來李府幾天,就熬了幾個晚上。
聽丫鬟素雲說,珠公子這幾天都讀書到醜時,早上辰時就起來給老爺請安。
李莞聽後直覺得駭然,也就是說,賈珠晚上1點到3點才睡覺,早上不到7點就起來了。
李莞記得前世,她這麼熬了一陣,身體就開始出各種問題,然後來到了這個世界……
果然,無論在哪個世界,人都不是鐵打的。
一場倒春寒後,卷王珠公子似乎有些咳嗽。
“珠公子可有就醫?”李莞問。
“奴婢也是聽珠公子的書童提起,珠公子不讓他聲張,隻跟廚房要了碗姜湯。”素雲道。
“那怎麼行,請個大夫來看看。”李莞道。客居恩師門下,珠公子是怕李家擔心吧。
素雲雖然贊成,但神色又變了變,欲言又止。“由小姐來給珠公子請大夫,怕是有些于禮太合……”
又是這些繁雜到迂腐的禮儀……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說我不太舒服。大夫給我看後,跟珠公子的書童給個信兒,讓他把大夫順道請去給珠公子拿個脈便是了。”李莞安排道。
素雲很是詫異,就這個月來,小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若給往日,小姐哪裡敢越過禮儀去想辦法。
素雲想着,興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女大十八變吧。她按照李莞的安排,将大夫請來。
二叔一家又出了幺蛾子。李嬸不知怎麼地,被魇了,這會兒得了失心瘋一般提着劍要殺人。李家老太太,李守中夫妻,都被喊去了東院。
因此,陪在李莞身邊,伴起拿脈的,是李纨的乳母。
大夫拿脈後說李莞無甚大事,并開了些安神補氣的湯劑,囑她早些休息。
李莞覺得這位大夫還是靠譜的,從脈象上就診斷出她這幾天睡得比較晚。
素雲将大夫從西廂繡樓送出來後,“碰巧”遇到賈珠的書童墨竹,一齊去給賈珠拿脈。
賈珠本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受點風寒也無甚大事,不必驚動恩師一家。但大夫被請上門了,給他瞧瞧脈象也行。
大夫拿完脈後,語重心長對賈珠道:“公子長年積勞,氣血雙虧,今寒邪入體,若不盡早去除病根,恐往後甚憂。”
賈珠笑着道:“晚生也略通一些醫理,并未察覺自己氣血虧虛。先生說得未必有些誇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