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的敗落也有你小子一份功勞!
郁尋策護住胳膊,拔腿便跑:“當年我也是奉命行事,現在我已然不是永生教的人,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找到永生教,替蘇氏滿門報仇!”
“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找出始作俑者。”
*
回到密監台的時候已是晌午,驕陽似火,日頭已将二人曬出了許多汗。
郁安早已安排人取來冰雕降暑,就等着郁頭和阿徽的到來。
今日審問犯人已是乏了,而雍王府離密監台還有些路程。阿徽用袖子擦拭額頭流淌的汗水,臉已經皺成苦瓜。
“累了一上午,不如就在密監台歇腳吧,郁安已經命人取來了冰雕,我們便一起坐在屋裡用膳。”
郁尋策難得說出如此體諒人的話語,倒是叫阿徽有些許不适應。
剛想開口推脫,誰知肚子不争氣地叫了起來,阿徽讪讪地笑了笑便應下了。
阿徽跟着郁尋策穿過回廊,卻總覺得身邊不遠處有人瞧着這裡,故而左顧右盼了幾下。
果不其然,郁安和郁野正站在身後回廊的轉彎處悄悄地看着二人,兩人簇擁在一起,一臉欣慰。
阿徽忍不住提醒郁尋策:“安安和小野好像在看着咱們......”說這話時還時不時回頭瞟了瞟身後。
“看便看去,如今你是男兒身,他們還會誤會什麼不成?”
郁尋策說這話時十分自信,也不知是真沒察覺郁安和郁野行徑古怪還是故意放任之,嘴角上揚,眉峰微挑,十分坦蕩地看着阿徽。
這樣一來,倒是顯得阿徽不夠坦蕩,她敞開胸懷,挺直腰杆:“郁佥事說的是。”
落座
菜品擺起,冰塊吸收着空間裡熱量,阿徽頓覺身子舒服了不少。忽然響起郁尋策方才說到有關蘇氏被滅之事,便忍不住問道。
“你方才說你已脫離永生教?”
郁尋策默默點頭應着,兀自吃着自己碗裡的菜。
“你為何會離開永生教?永生教現在何處?當年可是受人指使行刺蘇氏母女?”阿徽放下筷子,忍不住甩出了一連串的疑惑,十分迫切地等待着郁尋策的回答,一雙眸子緊緊随着郁尋策的動作而轉動。
誰知郁尋策并不作答,反倒夾了一塊雞腿到阿徽的碟子裡:“先吃飯。”
許是自己太過心急,十年過去了,這些疑惑他郁尋策也未必能夠一一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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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
十二剛收到差役的消息,阿徽不回來用膳了。
北吟是正在書房裡讀着雍州密探傳來的書信,信中所說的衛淩王彼時在蜀中大戰告捷,眼下也快班師回朝了,快了,算算日子衛淩王之子衛景軒定能在乞巧節之前趕回。
心裡正盤算着,忽然發覺阿徽尚未回府。
此時,十二正好端來飯菜,北吟是問道:“阿徽還沒回來嗎?”
“回殿下,阿徽哥哥被留在密監台用膳了。”
北吟是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那眼神冷得仿佛冰渣子要将十二刺穿:“本王竟不知,阿徽與那姓郁的何時走得這麼近了?”
十二默默地擺好飯菜,垂首嘟囔着:“明明是殿下說委屈阿徽哥哥幾日的,舍不得便不答應就好了,酸什麼......”
那不大不小的聲兒,聽着好似自言自語,卻能讓北吟是聽個大概。
北吟是聽見了卻也不好說什麼,看着十二轉身離去,不禁暗罵:到底是跟着阿徽久了,越發不守規矩,真是物以類聚。
彼時的阿徽正坐在密監台的書房裡翻譯着成堆的信件,許是冰雕離得有些近,冷氣飄過來時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郁尋策見了,悄悄将冰雕向門口移了移。
回首看着阿徽專心緻志的模樣,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擺動,垂下的睫毛如蝶翼輕顫,粉潤飽滿的嘴唇默念着信函中的字句。
忽的,她的眉頭一皺,擡頭正撞上郁尋策的目光,不禁愣了一下。
“可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郁尋策問道。
阿徽鋪開信紙,遞到郁尋策的面前,“這篇,下半部分被焚毀。就上半部分的字句可知,他們在查林岫為陸亭胤看病的事。”
說着,将“林岫”兩個字寫在廢紙上。
“林岫?他是何人?”
“此人是四季谷的神醫,機緣巧合下,被陸夫人請來給陸亭胤醫治。”阿徽将大緻的情況說了一遍。
郁尋策皺眉,又是四季谷?前些日子劫走陣法,現在又在打探陸氏的消息,他們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