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風影又恢複死魚臉,下命令道:“明天有命案,盡量讓這個案子往懸案發展,絆住段懷舒。”
“啊?”江和塵瞪大雙眼,“你為了不讓段懷舒回京,去殺了個人?”
風影斜眼瞥了江和塵一眼,眼神寫滿無語,“不是我殺的。”話音剛落,他耳尖動了動,幾個利落的翻身便消失不見。
江和塵剛想問,段懷舒怎麼會讓他接觸案子?結果風影根本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
“這世界真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江和塵伸了個懶腰,嘟囔着轉身,餘光瞥見前方不遠處站着個人,心咯噔猛然跳動一下。
然而看清人後,心跳得更快了,“夫君...你怎麼來了?”江和塵呵呵笑了兩聲迎上前去。
段懷舒也順着他走了過來,“今日公事忙碌,也是沾染一身塵埃,便也想過來沐浴一番。” 他的眼眸狹長上挑,不笑時透露着一抹危險的氣息,如暗夜中的狐狸死死盯着獵物。
但他總是彎下眼眸,很好的中和了眉眼中的戾氣,看起來平易近人。
“如此,那夫君先行沐浴,我回去等着。”江和塵說罷轉身欲走,他的直覺以及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反派越溫潤和藹内心越變态陰暗,得保持些距離。
“何必麻煩,既是夫妻,那便一同吧。”段懷舒清雅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喙,很輕但江和塵聽出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江和塵脫下裡衣,下到溫泉。
避嫌?不存在的,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此時兩人都是這麼想的。
溫泉兩側被他們占據,暖人的溫度讓江和塵差點歎慰出聲,對方的臉在迷蒙的霧氣中時隐時現,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江和塵半睜一隻眼觀察着段懷舒,散落的烏發.漂浮在水中,下水時濺起的水花落在了他的臉龐,現在正沿着分明的下颌滑落。
溫泉的霧氣漫入鼻尖,流入肺中,似乎有些醉人,江和塵靠着岸支頤,用有些渙散的瞳孔打量着段懷舒。心中小聲說着,肩很寬,上面淡淡的印記是傷疤嘛?喉結也好看,他能不能莫名其妙吞咽一下?唇又粉又薄,咬一口會不會變成櫻桃?眼睛更好看,是狐狸眼,瞳孔好黑...
等下,瞳孔...瞳孔!
段懷舒什麼時候睜開了眼,與他對上眼時,吓得江和塵一激靈,立馬就清醒了。
看着江和塵忙碌飄忽的眼神,他輕笑一聲,學着江和塵支頤,眼中帶着揶揄,“娘子覺得夫君如何?”
“咳,”江和塵感覺到臉上的熱意,不自然道:“好,非常好。”
“那我們...”段懷舒向着他緩緩走來,眼裡帶着燙人的暧昧,越來越近,段懷舒的手伸向他身後,就在江和塵以為自己要被抱住,在心底努力抗拒男色決定出手制止時,段懷舒拿起衣服上了岸,“那我們就回去吧,溫泉泡久了對身子不好。”
“......”江和塵看着自己伸到一半的手,無言以對。
段懷舒瞧見他懊惱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白竹侍候夫人回房。”
直到坐在屋子裡,江和塵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氣哄哄地揪着窗台的綠植,“不愧是狐狸,竟然用美男計!”
對門的屋子燈光半熄,窗口出現一個人,是身着裡衣的段懷舒,他指節扣住窗沿,對江和塵說道:“娘子早些休息。”
窗戶合上後,江和塵丢了手中綠植的屍體,也拉下了窗,爬上床兩眼一蒙,決定去夢裡給段懷舒一個暴擊。
——
清晨的陽光從床尾爬向床頭,灑在了江和塵側顔。他不舒服地轉了轉眼瞳,歪歪扭扭地坐直了身體。
門外的白竹聽到動靜,便進來給江和塵洗漱更衣。突然,江和塵感受到了衣來張手的快樂。
獨自坐在方桌上,江和塵問道:“白竹?段...夫君去哪了?”
“小主,你起身已是巳時,公子早已處理公事去了。”白竹在一旁提醒道。
江和塵鼓囊囊的嘴停住,問道:“...你們平時幾時起身?”
“卯時。”
江和塵擡起眼,小心翼翼問道:“那...我應該...大概要幾時起身?”
“按禮儀傳統,應是辰時,”白竹見江和塵沒面色發白,搖搖欲墜,急忙解釋,“但是小主不必,辰時我欲進門喊醒小主,公子叫住了我,吩咐道您不必遵循這些規制。”
聞言江和塵眼睛一亮,又恢複了生機,吭哧吭哧地啃着香呼呼的包子。方才也不是擔心違反了規制,隻是辰時起,那和他上早八有什麼區别!
絕對不可以接受!
白竹時刻觀察着,江和塵進食速度放慢後,就擺手讓端盆的仆人上前。
“小主這是漱口的,”白竹端來一個暗色的瓷杯,杯壁上镌刻着繁雜的花紋,“白竹伺候您淨手。”趁着江和塵漱口,白竹拿過一旁的白手帕沾水後擰幹,細細擦拭他的指尖。
“小主,公子說白日覺悶可讓白竹帶您出門逛逛。”
“真的?”江和塵提起勁兒,下一秒起身往外走,“現在就出去逛逛!”
“啊?現在?”白竹沒跟上江和塵得腦回路,看着他出門的背影,也匆忙跟了上去,“小主想去哪兒?”
“嗯...”江和塵想了想,沒結果,“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結果剛走到大門就被人堵住了,“縣令在否?”來人頭頂烏紗帽,留了一撮小胡子,官味十足。
白竹開口回道:“公子已經去處理公事了。”
“怪也,”他摸了摸小胡子,“方才去縣衙,并未見到縣令。”
江和塵眉間一動,問道:“可是有何事?”
烏紗帽不言反問,“這位是?”
白竹下巴一擡,“這是我家夫人。”
“原是縣令内室,失敬,”他拘了一禮,“下官是梁溪縣判事,今早出現命案,特請縣令出面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