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入了王城,風澤龍安排她們住的地方,鳳汐花向他要了一個僻靜的院子,說自己不喜人多,愛清靜,寶環差人将小院東西安置好後,鳳汐花讓風既白住自己的屋子内,理由是怕别人發現他,不過她确實也有私心的,離得近一點兩人講話也方便,晚上睡不着了,拉他講講他的從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洗漱完,就已入夜,鳳汐花攤倒在自己的床上,隔着閣窗的簾子,看着坐在那裡如松柏般筆挺的身影。
“你準備坐在那裡坐一晚上麼?”
風既白說:“我不怎麼需要睡覺。”
“那就是你還是需要睡覺的。”
鳳汐花拍了拍自己的床榻,說:“上來。”
簾子外那身影明顯一怔,平穩的聲音中暗藏着慌張:“這不合禮數。”
鳳汐花納悶,“禮數?我們倆個之間還要談禮數?”
“男女終歸有别。”
鳳汐花啞然,在她看來,這家夥身上連肉都沒有,就算和他睡一張床,他在床上也幹不了什麼,所以和一堆骨頭睡一張床,有什麼禮數要講究的?更何況一堆骨頭也分不清楚是男是女,有什麼好講究男女之防的。
“好吧,那說說話總是可以的吧?”
“嗯。”
鳳汐花翻身,抽出個枕頭抱在懷中,趴在床邊問:“明日迎接宴一過,先去帝王祠祭拜你父王,再去白瑪殿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藥水的秘方,若是找到還好,要是找不到——”她抱着枕頭猛然坐起,“不行,得讓寶環送書信回去,讓我父王派人多帶來點萬兩金才行,咱們這裡這酒馬上就要見底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風既白低低的笑聲傳來。
“你笑什麼?”
風既白笑着說:“你忘了我們在哪?這裡是風龍國,你現在在風龍國王宮内的寝殿住着,還怕拿不到萬兩金麼。”
“哦,對,也是,明天找風澤龍要點酒不就行了。”她抱着枕頭放松了下倆,忽又一想,将懷中的枕頭向外面的風既白砸去,“你笑話我?我這是為誰啊,居然還敢嘲笑。”
風既白感受不到疼痛,正笑着就覺得身上一沉,一個枕頭掉落在身旁,他撿起跌落在地的枕頭,拂拭掉枕頭上的灰塵,隔着珠簾,伸手将枕頭遞了進去,“不是嘲笑,是覺得那麼聰明的你,居然會忘記這種事情。”
“哇,你還敢說這不是嘲笑,我這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才忘記這些的。”她下床走到珠簾旁,看到那遞過來的枕頭,手從枕頭上劃過,握住那纖瘦的細腕,一用力,身子跟着向後退,那遞枕頭的人就被她帶到了床上。
她得意的向上方的人挑眉,“看我怎麼懲罰你。”雖看不出風既白的表情,但從他一動不動的身軀看,尴尬的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說着手向風既白的腰間伸去,隔着那單薄的布料,隻摸到那冰涼的骨頭。
這下子換成鳳汐花尴尬了,這骷髅的癢點在哪裡,該怎麼撓啊!
沒轍,她手胡亂的在她上面人的身上摸來摸去,而被摸的人一言不發。
她感覺手腕一沉,被一雙手握住,“别,别鬧了,我錯了,你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
“哦。”鳳汐花悻悻的縮了手。
風既白起身,盡量避免兩人肢體接觸,又坐回了他原先的位置。
鳳汐花躺在床上,摩挲着指尖。
怎麼感覺摸他的時候好像有溫度了?指尖熱熱的,難道是——摩擦生熱?
溫暖的被窩,舒适的床鋪,鳳汐花想着想着就進入了夢鄉。
而在珠簾外,風既白如老松一般入了定,一動不動,除了鳳汐花的沉睡的呼吸聲,四下一片寂靜。
‘吱吱吱’
未關嚴的木窗被風吹得直響。
那入定的人,才起身,将窗戶關嚴,木窗被關緊的一瞬間,刮出來的風,将他手上經過鳳汐花一陣鬧騰弄松的布條,吹開了一角,原本應是雪白的骨頭,此刻正泛着異樣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