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說了一句:咦?你的骨頭還會變色
這是什麼很讓人羞恥的話麼???
骨頭變色對于他們骷髅界來說是什麼調情的話術?
鳳汐花呆愣着看着那一抹慌亂的白色身影,踉跄的藏身于大石後。
涼風吹過,小草随着風倒向一遍,四下靜悄悄的......
所以,現在,她這個壞女人該怎麼辦?
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的氣氛。
又一陣涼風吹過,鳳汐花打了個哆嗦,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她身上,洗冷水澡加冷風吹,她感覺鼻頭癢癢的。
“阿嚏!”
像是聽到了召喚,風既白立刻從石頭後面繞了出來,“是不是洗冷水澡感冒了?”
鳳汐花被冷風吹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用手環住臂膀,冰冷的衣服緊貼着她的身軀,讓她感覺更冷了一些。
“好像是...有點....”
風既白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她身旁,撿起地上她脫掉的外衫迅速的披到了她的肩上,然後他轉過身去,走到幹樹旁,以手骨為刀,直接将延伸出來枯死的樹幹劈成了木柴。
風既白頭也沒回,邊劈邊說:“你身上的衣服濕了,我生個火,你趕緊脫了一會兒放火上晾幹。”
“哦。”鳳汐花的鼻子有些囔囔的。
她感覺頭開始變得有些昏沉,于是聽話的慢慢褪去她身上潮濕的衣服,僅留着那個幹燥的外衫裹着身子,還好今日上山之前換上了長外衫,不然就憑之前穿的短衫,這會兒恐怕她連件遮蔽身子的衣服都沒有。
風既白抱着柴火也不敢轉身,隻低着頭找個了有兩個能做的小石頭的地方,在那處生了火,見火苗逐漸将木頭吞沒,便站在原地低着頭問道:“你換好了麼?火升起來了,你快過來烤身子吧,别冷着了。”
鳳汐花剛脫好衣服,就看到不遠處的火光,依言擡腿走了過去,風既白依舊不敢轉身,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光滑皙白的手臂,他連忙閉上眼睛。
“你趕緊烤吧,我去洗洗身子。”
鳳汐花的屁股剛落在石頭上,就見眼前的骷髅落荒而逃,她吸了吸鼻子,頭懵懵的。
她是惡鬼麼?幹嘛躲着她?
地上升起的篝火暖烘烘的炙烤着她有些冰涼的臉蛋,篝火的熱浪讓她的身子恢複了溫暖,她雙手緊拽着身上穿着的衣衫,擡眸看向前方風既白搭好的架子,上面是她濕掉的衣衫,衣服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着水,衣架前方就是她洗澡的水池。
她雙手搭在膝上,透過架子上衣服和地面的空隙,看到了走到池邊的風既白。
他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漏出了身上的骨架,果真身上髒兮兮的,裹着的布條上全是土,他低頭環視着身上的布條,鳳汐花在遠處看着他感覺有些許的可憐樣,像是一個被在地裡揍了半天的玩偶。
玩偶?
噗,鳳汐花笑了一聲,風既白這個樣子,還真有點像小時候她母後為了哄她看開心,親手縫制的布藝玩偶。
然而因為她小時候淘氣,經不住母後的批評,于是她和母後大吵了一架,跑回了她的殿内。
回到她的房間之後依舊餘怒未消,一轉頭她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玩偶,于是很沖動的拿起剪刀将那布偶剪了個稀碎,随着剪刀的咔嚓聲,外面的布很快就被剪壞,漏出了裡面的棉花,她将外面的碎布全部扒掉,棉花散落了一地,手裡隻剩下一個人形的木架子,那架子被做的十分精緻,沒有五官,手和腳都能上下活動。
小時候的她這才知道,為何她的玩偶和别人的玩偶不一樣,能活動,做出各種動作,原來就是因為母親心思細膩,聘請了全國最好的工匠,雕出來的這内置骨架,她看着滿地的碎屑,心中悔恨萬分,不該如此沖動,将母親對她的愛毀于一旦。
她流着淚将她小時候最心愛的衣服,剪成布條,一點一點的縫在那木人上,可從來沒有拿過針的她又怎麼會縫紉,最後紮的滿手流血,血迹然在那布條上,當她縫完最後一針,就看見那木偶上到處都是她的血染紅的地方,木人頭上面的血因為時間過長,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縫的線歪七扭八,針腳大小各不相同,比街邊的乞丐身上的衣服都差。
但她還是十分滿意,抱着那木偶就睡了過去。
鳳汐花将頭放在膝上,微笑着看着水池邊的風既白,他現在的模樣還真有點像她小時候的那個木偶,慘兮兮的......
風既白低着頭看着雙手,手上纏着的布條破爛不堪,甚至還起了毛邊,于是他索性将這些布條全都解下,扔到了一邊,然後緩緩的向水中走去。
他身上的紅色随着池水的沖洗,又變回了原來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