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來的時候,我在腦海中盤算怎麼把趙同這個狗東西趕出公司,他隻是個實習生,不過業務部那個油膩男好像特别看好他,說不定早就跟楊總吹風提前把他訂下了。
我打開車窗,晚風吹拂着我的臉頰,這件事我不想讓宋謹知道,可是不找個人說我又覺得十分惡心,搞得我十分沮喪,主要是和宋謹說了,他會有什麼反應,我有點擔心他就是嘴上說說注意點就行了,這會讓我很受挫。
我情緒不高,回到家後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職場就是一個沒有人情的地方,利益是最終的目的,不管這個人品行有多差,隻要他能幹出業績,潛規則揩油這些事情報上去沒人會認真看的,他們隻會告訴你現實就是這樣,誰怪你不保護好自己。
男生一般是财産資源,而女生往往會被作為性别資源對待。
我可真不想進入這種職場。
一天天看他們的臉色就惡心透頂。
你一旦說出反對意見,就會成為群衆裡的異端,迎接你的隻有被開除的命運,酒桌上還要被嫌棄女人最終不還是要回歸家庭,做個賢妻良母就行了,女人做什麼事業。
我輾轉難眠,宋謹睡得正香,他就是個男的,他會跟别人不一樣嗎?
我越想越生氣,簡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懑,你這個年齡你還睡得覺,你怎麼睡得着的?!
我無緣無故地揍了他一拳。
宋謹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下意識把我摟進懷裡,“怎麼了,老婆?”
他是不是也在毛躁的年紀和自己兄弟一起對别的女孩評頭論足?
“你!你……”
真正到了要開口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裡問起,我起床離開,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去看那個昂貴的電視。
宋謹被我搞的莫名奇妙,“怎麼了,怎麼了?”
我不想回他,敷衍他睡不着出去看電視。
坐在沙發上,電影不小心又播到一些色情的畫面,什麼青春片,動作片,劇情片,它們的本質就是兩個裸體的靈魂企圖穿過熒幕邀請觀衆加入到他們的賽場。
我看見電影裡突然浮現出一個胡子拉碴的壯漢朝着女主的腰下手,他滿身酒氣,嘴裡罵着髒話,瞬間把女主身上的衣服扯爛,我馬上關掉電視。
晚上根本沒吃什麼,胃部反酸讓我突然幹嘔,我扣着嗓子像是要把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宋謹慌亂地扶住我的背,我脫力坐在浴室的地闆上,淩亂,肮髒,害怕,電視裡面那樣的場景我好像經曆過。
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讓我支離破碎的東西。
“宋謹,我是不是被人侵犯過?”
他脫口而出,“沒有!”
我和他那一年鬧得這麼僵,有沒有他應該也不知道,但他怎麼敢這麼肯定沒有?
我機械地任由他幫我重新換衣服,我們回到卧室談這件事。
宋謹臉色灰暗,我意識到即使我沒有被侵犯,那也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不禁去想什麼事情值得我吐得這麼難受?
“你……和朋友出去玩的那天,有個男人把你朋友拐進巷口,脫掉褲子想……然後你用棍子打了他一棍,你看到了那個東西失禁的樣子。”
“我朋友呢?”
“轉學了,還是改名字了,我沒注意她的去向。”
我記不起那個畫面,不過光是想象就覺得很惡心,可是我有那麼大力氣控制那個男人嗎?
宋謹看出我的疑問,“我先控制住他,你趁着我們不注意就用棍子朝着人家身下一打。”
“嘶……”我這麼兇殘的嗎?
“整條街都聽到他的慘叫。”
那我真是有點厲害哦……
宋謹說我後來發燒了,而且拒絕男性靠近我,尤其是老江和宋謹,一看到他們兩個我就吐得稀裡嘩啦的,老江六神無主,念叨着不會以後他都不能回家了吧,然後叫嚣着要把那個人打得半死。
“後來呢?”
“後來你看了兩本男模雜志就好了,而且你至今不給我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釋然地笑了笑,這樣的情緒沒停留多久,我又擔憂地問:“我把那個男人打成那樣,沒被拘留嗎?他家人沒來找我算賬?”
宋謹說:“你這是見義勇為,為民除害,那個老男人附近逗留停留很久了,治安拿他沒辦法,說他是乞丐又不是乞丐,隻是精神有問題,而且有人看管,他又沒犯什麼事,但是最近幾個月開始變得猥瑣,路過的女孩他都故意脫掉褲子,展示他那根惡心的東西,那天你和朋友出去玩,她去買個什麼東西被那個男人纏上了,女孩子臉皮薄被他吓住,我們到的時候那男的還嘻嘻哈哈的,倒也沒做什麼,不過你一棍打下去,啧,他有得痛了。”
我現在不想吐了,反而想起來練拳,“那警察叔叔不來抓我?”
“為什麼要抓你,有監控嗎?是你打得嗎?而且後面路人鄰居都給他來了一腳,誰看見了?誰都沒看見,要抓幹脆把大家全部抓進去。”
我用力地抱住他,“宋謹,你真好,你和大家都真好,你們保護了我。”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什麼導緻你想起這些東西了嗎?”
宋謹咬牙切齒地問我,到底是哪個狗東西讓我不開心,我眼神閃了閃,現在他是上級,是領導層,而我是一個小小實習生,但他更是我的男朋友,如果這件事不告訴他,我不知道能告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