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呗，人家特意準備的。”奶奶在旁邊幫忙說道。

這下就不是于漾一人期待的目光，而是在座的所有人。

周言歎了口氣，把擰巴趕出去，非常不情願的接過皇冠，戴到頭上，表情看起來依舊像水面一樣平靜，隻是下方就不知是什麼了。

皇冠金燦燦的，周言表情冰涼涼的，水火相容了似的。

“還挺配你，也得是王子了。”奶奶也舉起手機拍照，沒戴眼鏡，眼睛還得眯成縫去看屏幕，“給你媽看看，讓也她樂呵樂呵。”奶奶說。

上方頂個這麼玩意兒每一秒都像是個煎熬，“快吃蛋糕吧。”周言催促道，快點結束這一趴。

插上蠟燭，按下打火機，一圈小火苗升起。

夏晴柔出門玩忘不了她那相機，現在就掏起來舉在手裡拍，當然也不止她，爺爺奶奶于漾都在拍，舒蘇本來也都要掏出手機，但環視一圈看全是攝像頭在等着，又默默的放下了。

唐棠的心中活動和舒蘇有相似點兒，大家都好像都在舉起手機等着拍，要不然我也拿起手機裝個樣？但大家都在拍我就沒必要再拍了吧。

“等一下。”奶奶突然說。

周言眼睛閉到一半又猛然睜開，大家都要開口唱生日歌，突然被奶奶這一句話截斷了，固定的程序好像出bug了。

微信視頻的鈴聲響起又停下，是接通了，奶奶把手機屏幕翻轉向外，直送到周言的臉前，手機框裡邊的一個小方框就有了周言的臉。

“媽媽，爸爸。”周言對着手機屏幕說道。

唐棠覺得還有點新奇，周言說疊字的感覺好奇妙啊，就是你以為他會是像平常對待我們那樣平靜穩重的說：“媽，媽。”，結果他就是非常乖乖的，語氣也好像也變得有些軟軟的說：“媽媽，爸爸。”，我沒有辦法去确鑿的描述出我想表達的感覺，但就是…把外殼卸下，他也隻是一個今天剛滿17歲的男孩。

“哎，言言生日快樂。”手機中一道女聲說道，是周言的媽媽。

緊接着有另一道男聲随前道聲音後方傳來，“言言生日快樂。”

媽媽爸爸常年在外打工，這是周言小時候就要知道與面對的事情，小時候心裡也常常會覺得不平衡，為什麼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而我卻一年也不到幾次面，就連有時新年也不一定能團聚。

父母想讓孩子生話不缺少基本的物質支持，能過得無憂一點，卻忽略了孩子最想要的陪伴。

這幾年科技發達，智能手機科普傳達飛快，隔着小小的屏幕就能見到相隔甚遠心中飽含思念的人，這倒是比小時候好些，那時隻能偶爾聽到聲音，小周言也有點埋怨在心裡，就不願在手機中交流多少，雖然心中思念己經堆積成山，小男孩有小男孩的倔強。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不上現實中能見上一面，比不上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上一頓飯。

後來長大些了，便就能再多多理解父母的無奈，常年的少相見免不了多出距離感，想多與父母多說點話，卻又不善言辭又或者是不知如何去開那個口，也多是因為不在日常中去看見對方的生活。

孩子想讓父母去開那個口，父母又在試探。

“叔叔阿姨好。”于漾湊到周言的邊側讓自己的半張臉也能出現在屏幕上，手掌也湊近到屏幕打招呼。

陳可于是也笑着熱情的回應，“你好，你是羊羊吧？”先是熱情的打招呼，然後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那是因為這位小朋友自己雖然沒見過，但卻聽言言她奶奶常提起過，是言言的好朋友來過家裡玩，言言從小到大很少聽說過他交到什麼朋友，更别提帶朋友來家裡玩了，也不愛出去玩，整個人悶悶的。

我常想是不是因為我們父母不在身邊造成的原因，是因為有被小朋友說過什麼記在了心中嗎？這孩子看得出來，平時雖然看起來給人都感覺就是高冷惜字如金的摸樣，但内在心思細膩着呢，就是不愛說話不愛表達，跟個悶葫蘆一樣。

讓人唯一頭疼的點就在這兒，所以之前聽言言奶奶說帶了朋友回家玩的時候，我那個欣喜哦，又同時在心中對這位小朋友升出好奇，今兒也算是在手機中見到了，就是不知道今年回去過年能不能見到現成的。

“對，阿姨怎麼知道我小名？”于漾略有些疑惑，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見”這位阿姨，莫不是周言提過？想到這于漾轉過頭去望向周言。

周言捧着蛋糕的手連接的肩膀向上抖一下，表示不是我。

“常聽奶奶提起你。”屏幕中的陳可給出答案。

“哦。”于漾重新看回手機，“那奶奶沒說我什麼壞話吧？”于漾面前捧着手機的就是奶奶。

陳可笑笑回應說：“沒有，都是說好的。”

“那就好。”于漾退回去，讓手機裡見到的隻有周言一個人。

旁邊的夏晴柔和唐棠還有舒就在一旁相近的地兒看着不出聲，現在出聲都像是打破了什麼，不言不言。

奶奶将鏡頭掃向唐棠三人，“今天言言朋友們來給他過生日。”奶奶向陳可解釋道。

夏晴柔雖也局促但還是先帶起頭先行打聲招呼，“阿姨好。”

她起頭後舒蘇和唐棠也随緊跟着說：“阿姨好。”

“好，謝謝你們來給言言過生日。”陳可說。

得虧奶奶很快便将鏡頭轉回面向自己，雙方各自來回扯了幾句，才得已讓流程繼續。

周言雙手捧起蛋糕被圍在中間，燈光暗下，蠟燭的星點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