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回來了……”
被踹時的疼痛感映在身體上,商扶硯仍舊有些恍惚感。
他乃天門宗即師尊之後第二個有望飛升的天才。因身上承擔着宗門寄予的厚望,商扶硯也勤勉修煉,不曾有過一絲的懈怠。
本來一切都會按照他努力的方向前進。
化神、大乘、渡劫、飛升,他如願地突破這個世界的桎梏,向上飛升,卻在登仙梯上,被天道攔住了去路。
他問天道為何阻攔自己。
天道說是因為他的三個弟子。
商扶硯不懂,他的徒弟們跟自己的飛升之事有何關系。
天道:“你的三個徒弟,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子……”
他忍不住蹙眉,下意識就開口:“如今的天道管得這樣寬?”
喜歡男子便喜歡男子,即使是喜歡畜生,頂多罵一句有違人倫。
更何況人情非能刑也,隻是同時喜歡上一個人,又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什麼天道,天下生靈大事不盯,為了此等情愛的小事攔着自己不讓飛升。
還不是他的情劫,是他徒弟們的。
要不是怕罵天道會被剝奪飛升資格,此時商扶硯高低得罵兩句。
看着男人那罵得很髒的眼神,天道怒極反笑:“那男子是天定的氣運之子,屆時下界劫難的救世主。”
商扶硯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那優秀的大徒弟因為得不到心愛之人,将他一劍穿心。”
看着目瞪口呆的人,天道涼涼道:“若不是我及時出手,他早就在你那大徒弟的洞府裡涼成冰塊了。”
“他還是凡人時是家中庶子,常遭手足欺壓,偏執些也情有可原……”
沉默了一會的商扶硯斟酌半天才開口:“雖做了錯事,但氣運之子好歹也是活了下來……”
他說這話時都覺得心虛,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那他能怎麼辦,現在硬着頭皮返頭去抽那孽徒兩巴掌嗎?
“既然氣運之子活着,為何我不能飛升。”這回再問,商扶硯的底氣弱了幾分。
“呵。”
天道這聲冷笑讓他心驚:“不得問你那好二徒,撞到正在逃跑的氣運之子,美名曰救贖,實則把人囚禁在洞府中。”
還好不是又把人捅了一劍給捅死了。
扶額的商扶硯揉揉自己緊蹙的眉心,松了口氣:“那您大可讓我傳夢,我讓那孽徒莫要為了情愛過于自私,耽擱人家修煉。”
“修煉?!”
要是天道是個人,商扶硯都懷疑對方會不會把唾沫星子吐到自己的臉上:“你那好徒兒為了防止人逃跑,直接把人腿都打斷,廢了人金丹。”
“他拿什麼修煉!!!拿你那兩個徒兒的金丹嗎?!”
廢人金丹,與殺父仇人無異。
也不怪天道惱怒,就連養出兩個孽徒的商扶硯都有些惱了。
可他不信自己的教導如此失敗,想到第三個徒弟,商扶硯試探性地開口:“我還有一弟子……”
天道重重哼了聲:“你是說那個非要把人弄成傀儡,方便日日帶在自己身邊的三弟子嗎?”
商扶硯:……
他感覺自己再不說些什麼,天道就會把對那三個徒兒的恨意,全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我那三個徒弟年幼時其實也算乖巧,更何況我也并未刻意引導他們向惡。”
說這話時,商扶硯絞盡腦汁回想過往,想要為自己跟三個徒弟辯解,說些好話,全了那份稀薄的師徒情。
結果卻發現原來他們師徒間相處的時日,聊勝于無,為數不多的印象也是從塵封的記憶中挖出來的。
他好像……對自己弟子的了解真不算多。
天道怒道:“你也說的是年幼!既然收了人家當徒弟,就好好教導,莫要放出來禍害人!”
說着,本應該飛升,離那仙門隻有幾步之遙的商扶硯直接被踹了回去。
養不教,父之過。
天道歪理,說他作為師尊,也算是半個父親。
再醒來時,商扶硯睜眼就發現自己還是元嬰期時,境界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可當他凝神看自己丹田中的元嬰,内裡蒙上灰蒙蒙的一片,前世輕松順利就突破的境界,此時卻猶如被什麼卡住一般,不得探究。
商扶硯也記不得這是什麼時候了,隻是修為倒退,他含辛茹苦幾千年,就這樣打水漂了。
孽徒!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歎氣。
能怎麼辦,那是掌管他飛升事宜的天道,他都已經錯過揪着對方打一頓的最好時機了。
商扶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按照師尊養自己的方法養徒弟,隻要不餓着就好了,怎麼自己修為突飛猛進一路飛升,而三個徒弟懈于情愛,不顧蒼生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