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抱歉。”
四個字,已經表明了商扶硯的态度。
他趕在所有人來之前,帶着郁澤回了一趟飛來峰。
如謝雲逸所說,裴将時無所謂,商扶硯最擔心的是沈晉南。
桑褚雖然根骨不好,但畢竟是桑家人,又因是師姐的血脈,幾位師兄也會看在師姐曾勞心勞力對待他們而善待她的孩子。
唯獨這個不愛說話的二徒弟。
父母隻是他捏造的散修,根骨又不佳,獸族血脈被封印着。
雖然在天門宗應當是安全,可無人護着教導,萬一那天被有心之人發現真實血脈,趁他血脈未覺醒之前與他訂下主仆契約的話,就為時已晚了。
他來,是問沈晉南要不要同他走。
雖然不如在宗門内舒服,要與他風餐露宿,四處逃亡,但有他在肯定是不愁吃穿。
無需多言,聽他要走,沈晉南話都沒說直接就紮進了他的懷中。
桑褚又哭又鬧的,說什麼也要同他一齊離開。
商扶硯皺眉,“胡鬧,你以為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這麼小的孩子,身子骨還弱。
要是他是出宗門辦事,說不定會心軟帶上對方;可前途渺茫未知,他怎麼會讓人跟着自己受苦。
“師尊若是不帶我,悄悄地離開,我便直接從思過崖跳下去,就絕食,就……”桑褚牢牢扒着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
商扶硯拿他沒辦法,又因時間緊迫,想要弄暈對方時,裴将時也竄了出來:“弟子願誓死追随師尊。”
商扶硯:……
桑褚就算了,這個氣運之子在湊什麼熱鬧。
他隻要帶走對他威脅最大的三人,氣運之子便可安安全全在宗門内修行。
難道單憑複仇,就能支撐他一同風餐露宿嗎?
那也實在是太恨太不理智了……
算了,一起弄暈得了。
商扶硯正準備實施時,仿佛是看穿他般,裴将時笑道:“要是師尊隻想帶着幾位師兄一同離開,弟子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找你的。”
商扶硯:好恨!
他轉眼看到點頭附和的桑褚,更是頭疼。
這孩子湊什麼熱鬧。
真怕如裴将時所說,留下兩個孩子在天門宗會發生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已經沒時間多想的商扶硯幹脆大手一揮,全都帶走。
誰要敢在路上哭鬧叫苦的,他就揍誰。
等衆人發現靜心池結界破碎,滿池翻騰的血肉觸目驚心,而本該一同在其中的郁澤不知所蹤。
待他們要去飛來峰問責之時,本應接受問責的商扶硯卻不知所蹤。
領頭的掌門見無主的飛來峰,似是不忍地閉眼,痛心道:“清玄仙尊為護與魔修勾結的大弟子郁澤,叛出師門,擄走門下三名弟子,追!”
-
誰也沒想到,曾經令人敬仰羨慕的天才,竟有朝一日也會淪為被各大宗門與世家追殺的叛徒。
本以他為榮的商家後代聽聞此事,連忙與其撇清關系,甚至再三保證若他逃回商家,定會第一時間告知在附近監視的仙人。
而宗門與世家在各個地方都設置站點,竭力通緝帶着天品靈根弟子出逃的商扶硯。
這樣的天才要是己方陣營還好,若真讓他順利逃到魔界,成為魔修,那将是棘手的對手。
天門宗有令,如有碰到商扶硯修士,不降則誅。
失去一個天資不錯孩子的付家也聯合世家對天門宗施壓,抓到商扶硯的話必須交由他們處置。
一個化神期修士,靈根、血肉、法寶皆是上品,即使不明說,也有人猜到付家這是要瓜分商扶硯。
一個孩子換個有望飛升的天才修士,不虧。
可付家能想到的事情,旁人未必想不到。
沒有天門宗庇護的商扶硯,擁有清高的美貌和無人可比的天賦,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天品靈根的弟子。就像是身懷寶藏的幼獸,人人觊觎,同樣也引起了魔修的注意。
東都上街來了個戴慕籬的怪人,怪人膚若凝脂,聲音如清泉叮咚動聽。
一開始有修士懷疑他是商扶硯,想要出手擒拿,卻不料對方是大乘期的大能,險些得罪了這樣的能人修士。
衆人皆知,修士隻可壓自己的境界。
聽聞那商扶硯剛剛步入化神,總不能變态到在短短幾日,又直接躍升至大乘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