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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近水樓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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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的告白來得毫無征兆,郁濯青的筆尖一頓,立時在紙上暈出個黑點,他擡起手腕,看向那人:“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種話。”

“我說的是真心話。”容墨委屈道。

郁濯青眼神黯淡,沉默了一會兒,說:

“你這個年紀,容易對剛認識的人産生新鮮感,産生好感,是正常的,可你也要理解,郁叔叔不是和你一樣的小孩兒,你不能拿我尋開心,我沒那個精力陪你耗,也沒有那個心情。你的父親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怕我事情做絕了,會傷害到你,可如果繼續應付下去,我自己又很累,你能明白嗎。”

容墨愣了愣,像是沒聽見他後半部分的話,隻不服氣地說:“什麼小孩兒?我都二十二了。”

郁濯青無奈,擰了擰眉,低下頭繼續作畫。

容墨其實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将墨棒放下來,道:“我知道郁叔叔現在還不喜歡我。可能将來也不會喜歡我。但我隻想說,我對郁叔叔絕不是新鮮感。”

“從見到你的第一天,從那場大雨送别你之後,我就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早上起來照鏡子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想,開車的時候想,看着你送我的那幅畫,我更是在想。郁叔叔,我在國外每天都過得很孤獨,我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充實過。”

“你不要讨厭我。我那天生氣,是因為我太了解陳書玉了,我想告訴你,他是個男女通吃的禽獸,比我混帳得多。我害怕您受到傷害,所以即使您覺得我莫名其妙,我也想再提醒您一句,一定一定要離那個人遠一點,他絕對不懷好意。”

郁濯青這下是徹底無法揮筆自如了,一隻手懸停在畫上,墨滴搖搖欲墜。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郁叔叔,明天見。”

容墨故作深沉,撂下這些所謂的肺腑之言後,轉頭就走了。

這孩子,究竟想做什麼?郁濯青覺得自己窮盡一身的智慧也無法理解。

喜歡,愛,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展示好感和愛慕,究竟是出于一種怎樣的目的?難不成容墨是想與他拜堂成親、執手偕老麼?

未免太過荒唐了。

他深知自己和這個時代已經有着越來越遠的距離,和像容墨這樣思想開放的年輕人更是存在無法跨越的鴻溝。

況且,這世間凡是有關情字的一切,他向來都是避之不及的。

-

容墨一大早來發現譚飲同學換了位置。二樓朝南的陽台上,放着許多花花草草的盆栽,容墨走到他背後,瞧那紙上畫着幾根墨葉蘭草。

“這麼早就來了。”

譚飲仰頭看着他,眼神有些犯癡,“七點到的。”

“吃過飯了?”

“吃過了,郁老師做的南瓜粥。”

“什麼?”容墨猛地挺直了腰,“郁叔叔做給你吃的?郁叔叔人呢?”

譚飲扭頭看了看,“可能在洗澡,不知道洗完沒有。”

“噢,”容墨兩隻眼珠子匆匆一轉,“那,我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剩的南瓜粥。”

容墨下了樓,并沒有往廚房的方向去。

郁濯青的房子是多年前從一位移民國外的作家手裡買下來的,上下三層外帶前門院子,在明海公園的背後隐匿于世。屋内設計一應為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西洋風格,既沒有故作古韻,也沒有亂添新瓦,一梁一柱恭恭敬敬地承載着歲月圖痕。容墨發自内心覺得,他活二十多年親眼見過的所有曠世豪宅中,竟沒有一間是比這一間更能配上郁濯青的氣質的。

某個瞬間,他意識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和郁濯青背道而馳的。他的榮華富貴,相較于他的遺世獨立,仿佛毫無意義,一文不值。

容墨沿着台階下到地下花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挂在繩上的金魚水袋,然後是側方一張濕漉漉的汪着積水的石桌,石桌上堆滿了雜亂的墨盤、未清洗幹淨的毛筆,和被雨水打濕了的幾張空白宣紙。

原來郁叔叔平常也會在這裡畫畫。

容墨輕輕用手戳了戳水袋裡遊動的小魚,忽然,耳邊聽見淙淙流水的聲音。

石桌的後面,是一展屏風。

屏風的後面,是什麼?

他繼續向前探步,水聲越來越近,連同撲騰出一縷縷白色的霧氣。

是溫泉池。

“郁叔叔?”容墨驚喜。

郁濯青被吓得陡然睜開眼,發尾粘在脖子和胸口處,膚色微微泛紅。

“你下來幹什麼?”郁濯青皺着眉說,身體不由向水下沒了三公分。

容墨眼神癡愣,郁濯青的臉、脖子、鎖骨,甚至是緊張生氣時的表情,都是如此引誘人心。他咽了咽口水,說:“我…我聽說郁叔叔做了南瓜粥給譚飲喝,我也想喝。”

郁濯青柔聲斥道:“沒有了。想喝明天再做。”

“真的嗎?”容墨走近,在池邊坐下,笑着說:“郁叔叔,那我能跟您一起泡溫泉嗎?我不脫衣服。”

“不行!”郁濯青往側邊移,“誰允許你下來的?沒人教過你不能在别人家随便進進出出嗎?容墨,你這樣很失禮。”

容墨舔了舔嘴唇,似乎完全不覺意,伸出手往水下探。

“容墨,”郁濯青兩腿一曲。

容墨笑笑,“郁叔叔,您到底在緊張什麼?難道您覺得我是個流氓嗎?我不是,我不會做傷害郁叔叔的事,因為郁叔叔…實在太美了,美得我根本不忍心。”

“容墨!”郁濯青嚴肅地瞪着他。

“好好好,我不說了。”容墨掬了捧水,又慢慢灑下去,“郁叔叔,那,你好好洗,我上去等你。”

容墨說着站起來,轉過身後将沾濕的食指在唇瓣間摩擦了幾下,壞笑着上了樓。

……

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容墨中午吃過飯回到畫室,撞見郁濯青正在沖譚飲發脾氣。

“我讓你看蘭草畫蘭草,你畫的這是什麼?我的蘭草都快死了,你畫得葉子這麼挺拔,是全憑想象嗎?連這點觀察力都沒有,怎麼畫得好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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