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容墨在飯局上聽一群老闆聊起淘玉的事,源頭是馮章勝打算買一對翡翠耳墜送給夫人做結婚紀念禮,剛好在場有兩位副業做翡翠鑒定師的老闆,就紛紛開始給他推薦好料的門路。
容墨對玉石是徹頭徹尾的門外漢,但他随着衆人的目光一道瞄了眼那幾張照片,竟然十分的心動。這翡翠是極美的,他一下就睹玉思人,開始浮想它戴在郁濯青的手上會是怎樣一番景緻。于是當即決定跟馮章勝結個伴,也去買塊原石來找人定制。
馮章勝好奇,問他買玉是要自己帶還是送給誰,他胡謅亂扯:“打算做一對吊墜,送我爸當新婚賀禮。”
……
休息日,容墨上午健完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開車去郁濯青家蹭飯吃。
自從拿到鑰匙,他來這就跟回家一樣輕車熟路了。往常進院子先喊一聲“郁叔叔”,如果沒回音,則說明人在二樓畫畫。但今天一進來,他覺得不太對勁,隔着老遠聽見客廳有說話聲,還是兩個人的說話聲。
走進去,果然看見了髒東西。
“陳書玉?”容墨加急步伐逼近那二位,陳書玉和郁濯青站在長桌旁,正聊得投入。
陳書玉轉過頭,眉毛皺起來:“你怎麼來了?”
“?還我怎麼來了?”容墨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推,“你有完沒完,你來這幹什麼?”
“容墨,”郁濯青叫他:“我們在聊正事。”
“什麼正事?”容墨反過來責問:“郁叔叔您怎麼能給他開門呢?”
陳書玉:“怎麼就不能給我開門?這是你家?你管得着麼你?你不是換目标了嗎?怎麼,一個沈淮明不夠你玩兒啊。”
“我玩兒你爸!”容墨眼珠子瞪得像要吃人。
郁濯青趕忙攔在容墨的前面,小聲哄道:“他一會就走了,讓我們聊完事情。你去廚房看看我的湯煮好了沒有。”
容墨倒是好哄,臉色很快平和下來,乖乖點了頭。
然而陳書玉看出這兩人關系明顯轉變,頓時感到很不爽,就大喊一聲:“容墨你腳踏兩隻船啊!”
容墨聽得直犯懵,眯起眼睛,輕輕将郁濯青推到旁邊,朝他走近:“你在說我?說我跟沈淮明?陳書玉,你真要臉啊。”
“不是嗎?你追不到郁濯青,就去勾搭沈淮明,勾搭完沈淮明你又來找郁濯青!”
“我勾搭沈淮明?陳書玉,你非要我把你倆在酒吧親嘴的事說出來是嗎?”
“你!”
陳書玉眼神慌張,忙側目看了看郁濯青的反應,回頭嘴硬道:“你放屁!我什麼時候跟他親了!”
“哈,”容墨笑出來,“有意思嗎在這,我那晚親眼看見的,衛生間門口,你趁沈淮明喝多了去強吻他,你真他媽惡心。”
“那是他自願的!”
“……”容墨沖他笑。
陳書玉一時着急說漏了嘴,眼神飄忽,面色難堪。
“容墨,”郁濯青開口。
“嗳。”容墨嘚瑟地轉過頭去應。
“去廚房。”
“噢。”
支走了容墨,郁濯青才接着和陳書玉說事:“那幅畫可能要一個禮拜左右才能畫完,到時候裝裱看你和你父親喜好,畫完第一時間告訴你。”
“濯青哥,我……”陳書玉支支吾吾,“我和沈…”
“陳先生應該知道,我對學生的私事不感興趣,所以關于沈淮明的一切,陳先生都不用跟我交代。”
陳書玉到最後一步,還是沒敢把話點明。不過他覺得事已至此,一切已經很明了了。
“那郁先生慢慢畫,我待會兒還有事,先走了。”陳書玉對這個人的興趣似乎一瞬間蕩然無存。
失敗對他來說隻是挑戰性的喪失,除此之外,也并沒什麼可遺憾的。
容墨一直在後面偷聽,見陳書玉離開,緩緩叉着胳膊從廚房出來。
“郁叔叔又要給他畫畫?”容墨吃一塹長一智,比起上回,這回他的态度要冷靜許多。
郁濯青走到長桌後,從書架上拿下一本畫冊,“你又要鬧麼。”
容墨撅着嘴,用手摸了摸那挂成一排的毛筆,“我…那您不給他畫不行麽?”
郁濯青在認真的翻看畫冊,嘴上回複得很慢:“我也要賺錢的,小朋友。”
“……”容墨兩手伏桌,盯着他:“那你賺我的錢不行麽?”
郁濯青慢慢擡起頭,眉毛一揚,無奈地笑了:“你是打算用光你容家的家産買我一輩子的畫?還是封我的筆?”
“也…不是不行。”容墨說天真話,“不過也不至于到用光家産吧?”
“我很貪的。”
“我爸說郁叔叔是最不愛财的人。”
“我不是。”
“……”容墨挺身站直,舒了口氣,“算了,既然是賺錢,那我勉強接受吧。不過郁叔叔您可以坐地起價,多收他個一百萬。”
郁濯青笑着搖搖頭:“跟你爸一個德行。”
“他要您畫什麼呀?”容墨探頭問。
郁濯青指了指畫冊上那一類水墨江山畫,說:“大山水,差不多這張桌子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