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濯青笑笑:“不理就不理。”
……
晚上兩人坐在一起吃餃子看春晚,郁濯青心想容墨這笑點真是夠低的,那小品節目何其無聊,他居然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笑得前仰後合。
不過生氣雖生氣,容墨幹活還是老老實實幹,吃過飯之後把碗刷幹淨,又把客廳的地掃了一遍,才坐回沙發上繼續看春晚。
郁濯青洗完澡出來,正好到了魔術表演,他每年唯二會認真看的節目就是魔術和京劇,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就裹着睡袍走到了電視機前。
容墨坐在背後,盯着這人的背影不到三秒鐘,就忍不住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拎過來按倒。
“哎?!”
郁濯青吓得抱住那人的頭:“你幹什麼?”
容墨雙手按下他的肩,挑了挑眉:“我幹什麼?我就知道郁叔叔要裝傻,說話不算話。”
郁濯青眼神躲閃,不敢直視他,“你…你不是在生氣麼。”
容墨湊近聞了聞他脖子上的香味,擡起頭說:“生氣是生氣,幹你是幹你。”
說着,容墨的手慢慢伸進睡袍,郁濯青急忙抓住他:“等等!不要…不要在這。”
“什麼?”
“我不想在這。”郁濯青咬着唇,心跳加速。
“我沒打算在這。”容墨是想先在這兒做做前戲,但看郁濯青好像很抗拒,隻好拖起他的腿:“那我抱你上床。”
郁濯青再次抓住他的手:“等等!你!還沒洗澡!”
“我知道!抱你上床我就去洗!”容墨本來就緊張,被郁濯青這麼一驚一乍吓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扶郁濯青躺下後,他慢慢把手抽出來,捧着那人的臉說:“在床上等我,不許下來。”
……
容墨洗完澡從隔壁卧室拿上所有早前準備好的東西,站在外頭深呼吸了幾下,才推門進來。
郁濯青還是下床了,因為要把頭發吹幹,他透過鏡子看見容墨手裡的那些東西,不禁又開始害怕起來。
容墨将東西往床上一扔,走到他背後:“吹幹了?”
“嗯。”
郁濯青放下梳子,站起來。
兩人面對面傻杵着,一時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往下進行。加一起快六十歲的人了。
“郁叔叔。”容墨伸出胳膊,将他慢慢摟進懷裡,低下頭抵住他的額。
郁濯青兩隻手先是扶着容墨的小臂,直到容墨用鼻尖将他的頭一點點頂起來,嘴巴輕輕含住他的唇,他才放心地将胳膊交出去,輕輕搭在那人的肩膀上。
容墨吻了很久,感覺到郁濯青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便連擠帶推地把人壓上了床。
郁濯青這時好像忽然清醒了一瞬。
“容墨…為,為什麼是我?”
臨到跟前才想起這茬,未免為時太晚了點。
“嗯?”容墨知道他什麼意思,沒忍住笑了一下。
郁濯青天真地問:“為什麼是我…在下…”
容墨兩手往床上一撐,眯着眼睛看看他:“郁叔叔,難不成你對我,還有那種想法呢?你覺得你征服得了我麼?”
“我……”
“郁叔叔,我年輕力壯,這種時候,您就歇着吧。”
容墨說完便開始解他的袍帶,郁濯青猛地抓住他,肩膀抖了抖:
“容墨……你…你待會兒不許撒氣。”
容墨盯着他慌亂的表情,心髒激動得突突直跳,忍耐住即将迸發的獸性,輕撫了撫他的臉:“我沒生氣了郁叔叔,我那麼愛你,那麼疼你,怎麼可能對你撒氣。”
“關…關燈。”
-
淩晨兩點。
郁濯青兩條胳膊無力地從那人脖子上滑下來,身體仍然緊繃着顫抖不止。
容墨趴在他頸側,深喘了好一會兒:“哈…哈…郁叔叔,我愛你,我好愛你。”
郁濯青皺着眉,暫時還沒法講出什麼字句回應他。
容墨緩過來之後,翻了個身把他抱進懷裡,揉了揉頭發,又捏了捏脖子。
“好點了麼?”容墨朝他額頭輕吻了一口,“嗯?郁叔叔。”
郁濯青将整張臉埋入他頸窩,還是沒說話,容墨隻能聽見顫抖的呼吸聲。
“郁叔叔,你剛才叫我名字叫得真好聽。”容墨故意臊他。
郁濯青稍微平複下來,終于回擊了一句:
“你…騙人。”
容墨笑:“嗯?我騙什麼了?”
郁濯青兩隻胳膊用力攬上容墨的腰背,好像生怕被丢開似的,“讨厭你。”
容墨低頭忍不住又親他一口,用臉蹭蹭他的頭發:“幹嘛讨厭我,嗯?我覺得郁叔叔适應得特别好,真的,我特别喜歡,喜歡得要瘋了。”
郁濯青:“住口。”
容墨不聽:“郁叔叔。”
郁濯青:“以後不準這麼喊我。”
“為什麼?”容墨擡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問:“那我喊你什麼?我怕我叫你别的,你會覺得肉麻。”
郁濯青此刻的臉上細汗淋漓,微擰着的眉眼間帶上一番雲雨過後的嬌羞,“我是說,别在那種時候,那樣喊我。”
“噢…”容墨笑起來:“郁叔叔覺得不好意思,嗯?那我偏要這麼叫。郁叔叔,郁叔叔?郁叔叔郁叔叔。”
郁濯青忘了,容墨一貫喜歡此類能讓他感到尴尬的惡趣味,不提反而還好些。
他閉上眼睛,在此刻纏綿沉默的氛圍中,不自覺回想起他們初識的場景。
他和容墨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呢?
從陌生,到刻意躲避,從害怕,到甘之如饴。他半演半藏,也終究沒能抑制住自己逐漸顫動的心,每一次冷臉拒絕的背後,都在默默期待那人下一次的靠近。到最後,獻出情,愛,甚至以這種從未料想過的方式,獻出身體。
他選擇放縱容墨,放縱自己,淪陷到今天的地步,實話實說,沒有後悔。
許久過後,那人忽然小聲地在他耳邊說出一句:
“郁濯青,新年快樂。”
若非生氣,容墨平日裡幾乎從不喊他全名。而在此刻,郁濯青不知道為什麼,恍惚有了一種容墨比他更年長的錯覺。
就好像,這個人是他可以依靠的人。
“新年快樂。”他呢喃。
這是他第一次縮在容墨的懷裡,不舍得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