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濯青拿他沒辦法,夾起一片魚肉遞過去哄:“好了,這不是沒加上嗎?來,嘗嘗這個,臭鳜魚。”
容墨嘴巴張得倒快,嚼了嚼之後很快笑起來,兩隻眼亮晶晶的:“好吃!”
郁濯青挺意外:“你喜歡?”
“喜歡啊,好好吃。”
“那你多吃點,吃完我們去買花。”
“好!”
容墨說自己吃不下去了完全就是騙人,郁濯青瞧他吃得比誰都香,最後那一整條臭鳜魚幾乎全部入了他的口。
小狗變小貓了。
……
吃過飯從景區出來,容墨的微信收到了一條新消息。打開一看,果然是那位西裝男發來的:
【你好,我叫李文生,很高興認識你】
容墨笑了下,拿給旁邊的人看:“這名字一聽我都懷疑他跟我爸一樣老。”
郁濯青别過臉,推起自行車自顧自向前走,幾步路過後,回頭見容墨還捧着手機站在那回消息,好奇地問:“你不把他删了嗎?”
容墨擡頭看看他,小跑着跟上:“删了幹嘛,我倒要看看他怎麼騷擾你。”
郁濯青十分不能理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走路别看手機。”
“好好好,不看不看。”容墨揣上手機和他肩并肩一起走:“這附近哪有花店?”
“前面那條街都是。”
-
從一個十字路口拐進去,這條狹窄的街道兩邊擺滿了各類繁花綠植,店鋪裝修風格也基本類似,清一色的原木複古風。兩人重點是想采購幾盆杜鵑花,所以沒走幾步就被一家名叫“Breeze”的店鋪吸引住了,這家店外放着一整排花色不同的杜鵑,郁濯青看中的是其中一盆綠葉白瓣,純潔清新的雪白色在姹紫嫣紅裡反而成了最奪目的存在。
容墨也俯下身仔細去瞧:“我都沒見過白色杜鵑。”
——“喜歡嗎,這是最後一盆。”
容墨聽這聲音格外熟悉,猛一擡頭,眉毛立刻皺起來:“怎麼又是你?”
“好巧,又見到二位了。”李文生笑着說。
容墨抓起郁濯青的胳膊轉身就要走:“換一家買。”
“哎等等。”郁濯青拽住他:“先問問價格。”
李文生:“哦不用,如果喜歡,免費送給你們吧。”
容墨一頓,問他:“你确定?”
李文生點點頭。
容墨二話沒再說,直接走過去将那盆白色杜鵑花抱起來,拉上郁濯青繼續走:“謝了啊,再見。”
李文生追問:“你還沒跟我說你叫什麼。”
郁濯青覺得自己畢竟白拿了人家的一盆花,一邊推着車一邊出于禮貌地匆匆回過頭答了一句:“謝謝,我姓郁。”
“我是問他。”李文生道。
這話一出,自行車車輪瞬間靜止,二位同時定住,脖子慢慢轉過來。
李文生笑着走近,兩隻眼看向容墨:“你剛才在微信上沒有告訴我。”
容墨驚了。
“你知道那是我啊?”
李文生眯了眯眼,有點想笑:“嗯…你當時把你手機給他的時候,我不在嗎?”
容墨:“……”
郁濯青一頭霧水,他現在就想知道,這男的到底什麼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也不能告訴我嗎?我隻是覺得大家挺有緣的,想交個朋友。”李文生語氣溫柔又有禮貌。
“我叫容墨。不過你剛才要的不是他的微信嗎?”容墨忍不住質問。
“容墨。”李文生輕聲跟念了一遍,笑了笑,接着如實招來:“其實我想要的是你的。但我猜你應該不會給我,所以…曲線救國了一下。”
郁濯青握着車把的手一緊,急忙去看容墨的表情。
容墨的表情是:向上翻了個白眼。
“你有病啊。”容墨罵他。
李文生裝聽不見:“你喜歡杜鵑?店裡還有很多品種,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用了。”郁濯青争着回答完,拉住容墨的胳膊說:“我們快回去吧。”
容墨現在沒了危機感,渾身輕松。搞半天這李文生對郁濯青沒意思,是對他有意思。
太好了!郁濯青有醋吃了。
“就回去了?我們才買了一盆,再看看吧。李老闆,這花店是你自己的?”容墨問道。
李文生:“是我的。”
容墨厚着臉皮:“那能多送幾盆嗎?”
李文生笑笑:“當然,隻要你喜歡。”
“好!”容墨直接把懷裡的那盆杜鵑撂到他懷裡:“那你先幫我們把這個抱好,不許賣給别人了,走,郁叔叔我們進去看看。”
郁濯青的表情已經明顯不自然了,和李文生對視的一眼,讓他更加确定,這位西裝革履饒有腔調的男人,将會是他的情敵。
“你是他叔叔?”李文生問。
可即便如此,郁濯青也還是不敢把他和容墨的情侶關系明說出口。同性戀這三個字,在他的世界裡,好像仍是見不得光的。
“是。”
他回答完,就見容墨從店門内探出腦袋:“郁叔叔!進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