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語文課,于麗麗突然讓大家把桌子分開,說是要考試。
無論在什麼地方,聽到考試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崩潰的,教室裡全是大家“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裡考試和過去的二小不一樣,二小是兩單元一次考試,這裡是一單元一次考試,壞處就在于一個學期要考很多次。
謝文看着試卷,寫完看拼音寫字後,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次的考試應該是違規考試,畢竟雙減政策下來了,學校應該實行才對。
但是這對于謝文來說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她一直都很害怕考試,在寫每一道題目的時候都很緊張,生怕寫錯了。
可是每一次考試發下來,她都會看到很多不應該寫錯的地方,再後悔莫及,但是檢查的時候卻怎麼也檢查不出來。
給作文打上最後一個句号時,謝文下意識轉頭想看時鐘,但是發現這裡壓根沒裝這東西。
不知道時間,對于謝文而言,是恐懼感的加深。
她往四周望了望。
因為在二小留下的習慣,謝文在考場中震驚了很多次。
比如說用修正帶還有傳紙條,于麗麗坐在講台上卻壓根就沒看見這些一舉一動。
以前二小語文考試的時候,老師都是繞着班上到處走來走去,尤其是班主任。
謝文連頭都不敢擡起來,周圍發生任何動靜,她也不敢去注意,還不敢玩弄手中任何東西。
之前寫完卷子時年檢查邊折試卷時就被遠在講台上的班主任批評了,還有一次她把一塊兒很好用的橡皮擦分成了幾塊方塊握在手心裡,直接全部被老師沒收。
謝文之所以很害怕考試,就是因為考試時的拘束感是那種呼吸都不敢用力的,整個教室的氣壓也會變得很強,仿佛下一秒,謝文就要被壓扁了。
打了鈴後,交完試卷的謝文感覺自己考砸了。
每一次考完試,她都沒有自信心。
曆經兩節緊迫的課後服務,謝文總算是能背上書包回家了,可一路上,她發現自己的書包重了不少,手裡的保溫飯盒也變得極其重。
總之,一路上都變得沉重起來。
一大早來到學校,于麗麗就莫名其妙地讓謝文把自己的桌子搬到講台旁邊。
上了一節課之後,謝文發現這裡的視野極其差,黑闆也反光,課間裡于麗麗問謝文能不能适應這個位置,可偏偏這時候,謝文的語言表達能力在不斷退縮,隻能說出“還可以”三個字。
随後于麗麗也告訴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後面的同學會影響到謝文學習。
但謝文自認為自己沒那麼容易受到影響,假期裡劉一航在自己身邊怎麼玩手機,她都可以全身心投入在學習之中。
挺突然的,昨天考了一場試,今天就讓謝文把座位換了。
所以說要麼是考太差了,要麼是考太好了,絕對不可能是八十幾分的中等成績。
謝文坐的地方沒法移動,所以每周都不能固定一組,這倒是讓她感到郁悶,因為這樣顯得自己更加格格不入,尴尬的感覺也不斷上升。
語文課又要聽寫,每天聽寫的内容特别多,平日裡,字詞、近反義詞和成語解釋是必須聽寫的内容,而且還要準備一個大本子,和二小相比,二小的規定還是太過于簡陋。
今天聽寫的是古詩,聽寫古詩不僅要寫詩文内容,還要寫注釋和意思,但謝文是一點沒記,她幾乎是在憑感覺寫出來的。
這一課好像沒怎麼認真聽,謝文發現自己不斷地在卡頓,而周邊的人都是行雲流水。
聽寫結束後,于麗麗好像很生氣,謝文意識到,她下一秒就要罵人了。
“我說你們一個個,知識都學到哪裡去了?”于麗麗皺着眉,眼神鋒利。
“這次第一單元的考試,我改了這麼多試卷,就隻有一個人上了九十分。”于麗麗又說。
謝文愣了愣,不好的預感在說話停留的縫隙中越來越大。
“她就是我們新轉來的謝文。”于麗麗說。
這樣的猝不及防,讓謝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下課天天都在玩,她下課在幹什麼?在看課外書!這就是她與你們的差距!”于麗麗說,“想要考上好成績是需要努力的,而不是玩出來的!”
謝文聽到周圍人的驚歎,表面是挺尴尬地,但内心裡樂開了花。
她喜歡被表揚,也喜歡以“九”開頭的分數,這樣回到家,就可以開開心心的了。
畢竟她經常因為沒考好,被罵一頓。
過了會兒,于麗麗讓課代表來把語文試卷發下去,謝文拿到試卷,看着上面打着大大的“90”。
全班确定隻有自己一個上九十的?
謝文内心還是疑惑,她不太敢相信這個班可以差成這樣。
她數了數自己總共扣了的分數。
竟然扣了十五分!
謝文的内心就像一塊大石頭重重地砸在地上。
于老師是怎麼把一百減十五算得九十的?還是改錯了?
自尊心一下子泯滅,于是她又數了一遍,的确是八十五分,就是于麗麗算錯了。
謝文洩了氣,喪着臉聽老師講試卷。
果然,自己根本就拿不到什麼好成績。謝文心想。
她不明白為什麼于麗麗要改錯,不明白為什麼于麗麗要當着全班人的面表揚自己,她的心裡落差感實在是太大了。
她決定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試卷,不讓任何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