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着話呢,外面傳來稚嫩的孩童聲音:
“娘~娘親”
隻見一個粉嫩的小姑娘紮着雙邊丸子頭,像個小炮彈沖進你的懷裡,依賴地抱住你的腰仰頭撒嬌。
娘親?!
衛缙被吓得瞠目結舌,不是說未曾婚配嘛怎麼…怎麼…
緊接着後面跟來個男人,提着衣袍端莊秀麗先是拉開小姑娘,拿出巾帕替她擦拭汗津津的額頭,笑得溫柔:
“娘親在給叔叔講課呐,昭昭不打擾娘親好不好?”
小女孩瞧瞧你的臉色,你被她忐忑期待的天真小臉萌得心裡一軟,摸摸她細軟的頭發:
“先跟爹爹去玩,晚上娘親帶你們吃好吃的”
男人屈膝朝你行禮,眯起眼笑得跟小女孩如出一轍,與你之間的互動隐隐有老妻老夫的熟稔,随後又向衛缙禮貌地點點頭打招呼,抱着昭昭就走了。
衛缙的震驚太明顯,你拿起茶壺倒杯茶,深呼口氣回想往事,娓娓道來:
“他是柳公子,想必你也聽說過。兄長沒了以後被母父嫁給嫂子續弦照顧兄長留下來的女兒,那嫂子不是人,整日打罵他們父女倆。這才無奈逃到我這裡賣身”
你收拾昭昭落下的手镯,這镯子買大了孩子戴着總是掉,得再添幾個,
“來我這兒的時候還是清白身,渾身的淤青泛血絲看起來滲人得很,也是個可憐見的。我這才答應養他們父女倆”
衛缙想起小竹提過一嘴柳公子,當時他滿腦子都是如何當上清倌兒沒怎麼上心。
原來如此,衛缙暗暗為你豎起大拇指,越相處他越被你吸引,也逐漸理解為什麼醉春樓裡的公子們削尖了腦袋也要嫁給你。
晚上你如約帶着柳公子和昭昭出門,小姑娘平時一直乖乖呆在醉春樓不哭不吵,也不鬧着出去玩兒,剛滿四歲的年紀已經懂事得讓人心疼。
你們先是去了這條街最大的首飾店——琳琅閣,比劃着昭昭的小手挑了幾隻玉镯。
昭昭敏銳地感知到柳爹爹的窘迫,嘟着嘴縮回小手,把腦袋埋進爹爹懷裡不說話了。
“昭昭”
你晃着玉镯逗她,戳戳她小肉手的坑,又将食指伸進她握緊的小拳頭裡,“喜歡嗎?娘親給你買”
小姑娘的皮膚嫩得滑溜,被你吃豆腐也沒反應,背對着你不說話。柳公子怕你不耐煩,護着孩子的腦袋朝你屈膝:
“這麼小的孩子戴什麼首飾,掌櫃太破費了”
你不樂意:“我的女兒怎麼能素着,傳出去外人笑話堂堂醉春樓養不起一個孩童。”
你輕拍昭昭的脊背,話卻是說給柳公子聽的,“再過兩年娘親還要送昭昭去上學呢,我們昭昭長大要當頂天立地的大女人”
直到進酒樓包間,柳公子的心還在砰砰直跳,他以為所謂的娘親爹爹一家親,都是哄孩子的把戲。
可如今你說要供昭昭讀書,言語中好似昭昭真是你親閨女一般,那他跟你之間,是不是也能假戲真做呢?
你點了昭昭愛吃的水晶龍鳳糕,香甜軟滑,據說還是宮裡傳出來的,有些小貴,柳公子平時舍不得買來吃。小姑娘看到吃的就好多了,捧着一塊大口往裡嘴塞。
镯子還是買了戴在昭昭的手腕上,柳公子一邊替孩子擦拭嘴邊的殘渣,一邊護着镯子避免磕碰。
你們用餐的時候沒人說話,夫賢子孝的場面卻舒适溫情,如同你們真是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
吃到一半店裡的夥計進了包間,彎着腰陪笑道:“客官,隔壁的老闆聽說您是醉春樓掌櫃的,替您候了這頓的賬”
你疑惑地皺眉,跟柳公子面面相觑,你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從未有過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