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蹦跶回了宿舍,将兜裡的夏油大蛋掏出來放到桌上,在它面前坐了下來。
夏油大蛋背靠着玻璃魚缸,一條黑色鬥魚在裡面遊來遊去,粼粼水波被燈光投射到桌上,也投射到大蛋身上。
五條悟伸手撥弄大蛋頭上那搓逼真的劉海,還是忍不住笑意。
是有幾分幸災樂禍,但更多的是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的開心。
“沒有察覺到咒術痕迹,應該不是咒靈或者咒術師幹的,所以你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五條悟開始和夏油大蛋說話。
“不會是偷偷修煉什麼陰邪的東西走火入魔變成這樣的吧?”
“畢竟是最惡詛咒師嘛,倒是很有這個可能。”
猜測着夏油傑身上可能會發生的事,五條悟又覺得不太對勁。
以他對夏油傑的了解,是不可能會變成這種情況的啊。
就在他擺弄着夏油大蛋苦思冥想時,耳邊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
【在這裡,多少有些寒酸吧。
可是,這是和悟初次見面的地方。也算是個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五條悟:“!!!”
他驚得跳起來,六眼迅速掃射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又看向夏油大蛋,确定那個聲音不是大蛋發出來的。
可剛剛的聲音,明明就是夏油傑的聲音。
說什麼和自己第一次做任務的地方......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五條悟皺起眉來,屏息凝神地注視着桌上的夏油大蛋。
片刻後,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悟,生日快樂。】
五條悟:“???”
五條悟:“!!!”
啊,今天,12月7日,是他的生日沒錯。
可是!可是為什麼那個上午才來宣戰的夏油傑,晚上卻在祝他生日快樂?更詭異的是,為什麼他能聽到?
不太對勁,這一切都不太對勁。
五條悟飛速轉動着大腦,最後幹脆抄起桌上的夏油大蛋,一個瞬移來到了山上。
如果他聽得沒錯,那麼【聲音】裡,對方所說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座山。
這座山是他和夏油傑初次出任務的地方,他還記得在那個任務中,他們抓了一隻偷佛像的咒靈。
那時候年輕氣盛,又正好是展現自己的年紀,他直接一發[蒼]就給咒靈解決了。
夏油傑心思細膩,埋怨他為什麼不讓咒靈先把偷走的佛像還回來。
“就算把佛像要回來,也沒人來供奉。與其讓它們守着衰敗的寺廟,不如讓它們真正安息。”當時的他如是狡辯道。
然而少年夏油傑卻持有不同觀點,跟他掰扯了好久,兩個人因此鬧得不是很愉快。
最後怎麼和好的呢?五條悟記得是他在山上抓了一隻猴子,調教一番後拎到夏油傑跟前。
于是夏油傑就看了一場由他和猴子帶來的魔性拉丁舞,還一邊說自己眼睛要瞎了一邊笑不停。
十年之久,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現在還能記得,或許是因為那是他們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鬧矛盾和第一次在彼此臉上看到那樣純真燦爛的笑容。
可在那之後,他們再也沒來過這座山。
不,應該說是他再也沒來過。
五條悟停在離空廟很遠的一棵樹上,凝神觀察着前方。
六眼的視野裡,有他很熟悉的影子。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手上也用了很深的力氣,将夏油大蛋捏得變了形。
這個世界居然出現了兩個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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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在經曆了一連串“喵喵喵喵”的突襲後,夏油傑宕機了兩秒,立刻警覺起來。
然而方圓百裡内都是他的咒靈,如果有什麼動靜,他一定會知道。
那麼剛剛的喵叫聲就不是從外面響起的,也不像是從屋内響起的,更像是......從自己腦海裡鑽出來的。
夏油傑:“......”
這像話嗎?
他頗為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權當是自己聽錯了。
精心挑選的馬卡龍蛋糕在燭光的照耀下夢幻得像童話,夏油傑插上最後一根蠟燭,輕輕勾起唇角。
他已經多久沒給對方過過生日了,十年?還是更久?
悟還會喜歡這樣的蛋糕嗎?五顔六色的、甜得像美夢一樣的蛋糕。
晚風從破了洞的窗戶吹進來,燭火搖曳,透過玻璃魚缸映照到整個屋子。
那枚純白鬥魚晃動着靈動又美麗的身體,在橙紅色的海洋遊來遊去。
整個世界都被燭火染上了顔色,唯獨那條鬥魚還是那樣白,白得沒有一點瑕疵。
記憶流轉,夏油傑想起他和五條悟擁有鬥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