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艾琳諾帶着醫生回到病房時,安立奎已經十分幸福地再次睡過去了。
是的,确定自己終于結束了那個該死的時間循環後,安立奎便放下手機重新鑽進溫暖的被窩繼續睡覺了。
安立奎不承認自己之前是在睡覺,那明明是他暈過去了,是被迫進入了休息。隻有他躺在床上主動入睡,那才能算是真正的睡覺。
“醫生?我兒子他沒事兒吧?”
“他現在沒事兒,就是在睡覺,等他醒來就可以出院了。”
“不是,”艾琳諾擡手将額前的秀發撥到一旁,心下十分慌張,“醫生你要不再給查查吧,我記得我兒子他之前沒這麼虛啊。不就是一場比賽嗎?怎麼能累成這個樣子?”
醫生十分無奈,“剛剛已經重新查了一遍了,患者身體現在很健康,不需要住院治療。”
艾琳諾堅持再查一遍,醫生最後也沒有拒絕,但最後的檢查結果都是一樣的:安立奎隻是太累了而已。
史密斯.塞西爾在醫院外接受了《馬卡報》記者的采訪,告訴他們安立奎沒有受傷,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安立奎應該也不會缺席之後皇馬的一系列比賽。
《馬卡報》的記者手持錄音筆瘋狂點頭,但第二天新聞報紙的标題卻是《安立奎父親親口承認,安立奎可能缺席整個賽季!》
史密斯看見這标題後眉心狂跳,抖開報紙一看具體内容,發現報社編輯直接拉出了一個分析表格,将整場比賽安立奎的跑動路線,跑動距離,跑動速度以及有效攔截對面球員的次數與其他三名後防球員做了一個對比,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安立奎,皇馬唯一防守球員,在場上到處縫縫補補堵漏洞,疑似因隊友太浪在比賽快結束時又被進一球給氣暈過去了。
“安立奎?”史密斯擡頭看向躺在院子裡躺椅上的安立奎,“你們教練讓你什麼時候回球隊?”
安立奎頭也不擡,語氣堅定,“後天!”
其實昨天安切洛蒂教練就讓他今天去球隊報道開始訓練了,但安立奎表示自己還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來回拉扯了很久,終于讓安切洛蒂點頭同意他後天再去俱樂部了。
“後天嗎?行吧,後天也行。”史密斯起身走到了院子裡,低下頭看着戴着墨鏡曬太陽的安立奎,輕輕歎了一口氣,“不是我非要說你,醫生都說你身體很好沒什麼毛病,但你現在這樣子好像真跟生病了一樣。這麼好的太陽,你在院子裡轉轉也行啊,一直躺在躺椅上你不會覺得難受嗎?你……”
“媽!”安立奎拉長了聲音喊人,“媽!”
聽到聲音的艾琳諾從自己的書房走了出來,順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走到院子裡,将手中的抱枕直接砸到史密斯身上,“你是不是就見不得兒子休息?他比賽那天都累得昏倒在球場上了你還想讓他怎麼樣?再暈一次嗎?”
史密斯手足無措得抱着抱枕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他一直叨叨安立奎,因為這小子确實不老實總想着偷奸耍滑。但1号的比賽史密斯反複來回看了幾遍,都有些心疼自己兒子了:這場比賽可真是全靠他一個人防守啊!
開局十一分鐘皇馬進了兩個球後其他球員都飄了,恨不得再進他十個八個的。以史密斯的經驗來看,要是安立奎還是平常那個踢法,那他們肯定會輸掉比賽的。但安立奎這場比賽踢得很努力,那種認真和拼勁是史密斯從來沒在安立奎身上見過的精神。
9月1号的比賽能赢有安立奎一半的功勞,史密斯現在愣是不敢跟安立奎大聲說話,生怕把這小子終于産生的那點好精神給吓回去了。
“親愛的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樣想的,我隻是想着一直曬太陽也不好……”
安立奎擡手将墨鏡往下扒拉了一下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他勾起嘴角,揚了揚眉毛,最後挑釁似地眨了下眼睛。
史密斯:……
親生的!親生的!
不能罵!這小子終于有點上進心了!不能罵!
“怎麼了兒子,”史密斯上前一步,伸手拿抱枕幫安立奎擋住直射的陽光,“是不是太曬了?要不要讓人在院子裡給你蓋個小亭子,等你之後回家休息的時候……”
安立奎有些驚奇:不是吧?這都沒生氣?他爸這是也被穿了?不像啊,那這是——因為自己赢了那場比賽?
“不用,”安立奎坐了起來,伸手拿過史密斯手中的抱枕,“我那邊房子什麼都有,一年也回不來幾次蓋那個沒必要。”
他爸常年住在青訓營,他媽世界各地跑是各國酒店常客,安立奎小時候也住在青訓營,掙錢了第一時間就是買了套房子搬出去住。
當然,安立奎沒邀請史密斯一起去外面住,後者願不願意什麼的安立奎壓根沒有考慮,因為他想要搬出去就是受不了史密斯一直在他耳邊不停地念叨。
自從安立奎18歲那年成為二隊卡斯蒂亞的後衛球員後,他們一家三口就很少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了。這次安立奎暈倒在球場上上了報紙,艾琳諾這才有理由請了個長假回來看安立奎。史密斯倒是不想請假回來團聚,但被憤怒的艾琳諾揍了一頓後就老實回來一家團聚了。
……
……
9月5号,安立奎早上九點準時到達皇馬更衣室。
換上主場球衣,正要出門訓練呢,C羅一把推開了更衣室的大門走了進來。
他走的挺慢,好像是大腿上的傷還沒好徹底需要再休息一段時間——但安立奎記得倒數第二次循環的時候,這小子轉身就跑速度堪比火箭。
“你腿還沒好嗎?”
安立奎走過去跟C羅搭話,C羅一頭霧水地擡頭看向安立奎:安立奎這種熟稔的語氣是什麼情況?他們兩個除了在球場上,私下裡都沒怎麼說過話吧?
“還好吧,”C羅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給出了回複,自己慢吞吞走到自己的衣櫃跟前,“我昨天就開始複健了。”
“哦。”安立奎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徑直離開了更衣室。
他也是剛剛才想起來自己最後一次循環的時候,兩人壓根沒說話,所以C羅現在這種态度是正常的。
另一邊,C羅盯着安立奎的背影陷入沉思: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幾天前做的那個很漫長的夢跟安立奎有關系。他記得他剛醒過來的時候對夢境是有點印象的,但這都快過去三天了,他就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沒有被揍的C羅顯然對這個逐漸模糊的夢境沒什麼印象,但在循環中真的被揍了的皇馬球員看着走向他們的安立奎,雖然對夢境中發生的一切也沒什麼印象了,但就是莫名臉疼——奇怪,怎麼感覺自己被誰扇了一,不,好多下巴掌?
卡瓦哈爾,這個在循環中被安立奎重拳出擊的男人,在看到終于來球隊訓練的安立奎後,正想要下意識地開口嘲諷幾句,說點什麼“大實話”:比如‘不就是一場比賽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拯救了整個世界呢!’這句話,或者是‘我現在算是知道你為什麼之前不努力了,原來你這麼虛,一努力就會暈倒啊!’這句話。
雖然卡瓦哈爾心裡清楚他要是将這話說出口,絕對沒有人會支持他的想法:1号那天的比賽就是因為安立奎的賣力防守,他們皇馬才堅持到了最後,赢下了比賽。
“赢下比賽”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們皇馬沒有赢下那場比賽,那麼就算安立奎又暈倒了,那也不會有媒體去關注甚至專門報道這件事。
卡瓦哈爾知道自己現在說這種話肯定會被隊友罵,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這種想要譏諷安立奎的心情,甚至每次看到安立奎那張面無表情仿佛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令他動搖的臉,卡瓦哈爾心裡就氣得不行。
安立奎走近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