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對上梁嘉樹那雙漆黑的瞳仁,一口咬掉青提頭,很不客氣地問:“你跟蹤我啊?”
裝什麼活佛。
有夠悶騷。
“......”
梁嘉樹一時沉默,大概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
路池懶洋洋瞥他一眼,也沒再問,示意司機開車門,然後很理直氣壯地坐進後排,将出租屋地點報給了司機。
“勞駕送我回家,謝謝。”
他神色自若地說完,咔嚓兩下吃掉甜筒,開始閉眼享受冷氣了。
梁嘉樹沉默片刻,下車,和後排下屬交換位置,坐在了路池對面。
司機愣了幾秒,才在雇主冰冷的眼神中踩下油門。梁嘉樹擡眸,透過後視鏡看見路池的樣子。
灰粉色碎發,瓷白巴掌臉。唇角勾着,大概是因為問住了他,所以有些得意。
确實一臉聰明相。
但不知為何,梁嘉樹看着他那個蹭着真皮座椅的青蛙大頭包,就覺得這是一隻自作聰明的蠢蝴蝶。
一頭撞進獵人的陷阱,還在沾沾自喜。
他垂眸,理了理熨燙整齊的袖口。片刻,伸手拿出那份資料,不緊不慢開口:“一周賺五百萬,好本事。”
咔哒一聲。
車門忽然上鎖。
路池一頓,睜開眼。
窗外景色飛速掠過,很陌生,不是任何開往出租屋的路。
路池轉頭,對上梁嘉樹漆黑的眼睛,裡頭情緒黑沉,沒有絲毫波瀾。
——他故意的。
故意引他上車。
路池聽見梁嘉樹聲音平靜地問:“路先生,你現在想釣我弟弟?”
不等回答,他又擡眸,神色淡得令人遍體生寒:“看來賭場打手給路先生的教訓還不夠,沒讓你明白——”
“一無所有的賭徒,都死得很慘。”
路池眉梢輕輕一挑。
窗外景色飛快,他盯着梁嘉樹道士收妖般的表情,忽然笑了下,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
悶騷不說。
初次見面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就要搞跟蹤、強行鎖人、恐吓審問。完全不是對待正常人的手段,是對待感興趣玩偶的手段。
隻要稍微引起他注意。
他就要不管不顧,死死抓在掌心,最好将人恐吓得服服帖帖,沒辦法再有絲毫不馴。
是強迫症,還是單純心理病态?
才二十歲,性格就這麼扭曲了。
系統在腦海淚流成河地尖叫:【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變态變态變态!宿主我對不起你嗚嗚嗚嗚……】
路池笑:【沒關系。】
系統抽抽嗒嗒:【真的嗎?】
路池:【真的呀。我以前是影帝,私生粉很多,什麼變态都見過。】
那、那确實挺見過世面哦……
三言兩語安撫好系統。
路池看着梁嘉樹的眼睛,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反問:“梁少爺,你是在嫉妒?”
梁嘉樹一頓。
隔着幾米距離,他的瞳仁迅速變冷,仿佛冰箱成精,瞬間令車内氣溫降低八個度。司機和助手都吓得臉色一白,連忙升起車内擋闆,不敢出聲。
“你說什麼?”
路池沒回答。
他漫不經心撐着下颌,忽然歪頭,猝不及防一腳踩在梁嘉樹的大腿上,毫無征兆。
腳下肌肉瞬間繃得像硬石塊。
在青年條件反射要起身的瞬間。
路池伸手,一把扯住梁嘉樹平整鋒利的衣領,猛地拽過來,毫不客氣死死按住人後頸。
他的力氣很大。
指尖卻柔軟,冷白如玉。
平整的襯衫瞬間揉亂。
路池笑着輕聲重複:“我說——梁嘉樹,你是不是嫉妒梁之羽被我扇啊?”
車内一片死寂。
梁嘉樹罕見腦子空白,眼裡隻剩路池此刻的樣子——
他看着他起反應的褲子,像在看一隻随地發/情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