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周裡,梁嘉樹給路池發了整整上千條信息加電話,全部被路池無視放置。系統在數據流裡心驚膽戰地看,生怕哪天主角攻被宿主逼瘋了,帶着人強行上門抓人。
不怪它多想。
第一天上午,路池招呼沒打就走,梁嘉樹給他發的消息還算正常:
【傷怎麼樣,還痛嗎?】
【…你的下唇很軟。】
【路池,你會親别的狗嗎?】
第二天深夜,變成轉賬加電話:
【為什麼不回消息】
【給你轉了兩個月的投資】
【路池,接電話。】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最後,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梁嘉樹不再說話,開始沉默地發照片視頻。
有時候上一秒路池還在吃飯,下一秒手機一震,就收到自己舉着筷子的即刻偷拍。
有時候是剛穿來時,打過他的那群高利貸大哥跪在鏡頭前,拖着血肉模糊的身體磕頭哭着認錯。
有時候則是淩晨,梁嘉樹發來改了無數遍的協議條款,将所有條件都翻倍贈予,外加他本人自願的器官無償捐獻書,捐贈對象那一欄,寫着路池的名字。
最後一條是今天淩晨。
他終于發來一行文字。
LJS:【你喜歡什麼道具?】
......
路池沒有回複。
頭頂日光燙人。
他眯起眼,随便走進一棟安靜的建築躲太陽,淡淡垂眸:【我隻是突然想到,梁嘉樹的性格很偏執。】
但他不知道,他能偏執到這種程度。
所謂的訓狗協議,路池隻當是主角攻的心血來潮。但當天回去後他脫離情緒,迅速察覺不對——梁嘉樹性格太邪,才認識幾天就能OOC到為了他學狗叫。再繼續下去,不知會變得多鬼。
這個角色的感情太沉重了。
沉重到無法接受“所有物”有一絲一毫的遊離。
可這是小說世界,在招惹主角團的同時,路池還要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以主角攻的性格,如果我們繼續接觸,到了後期,他會自顧自将我視作他的所有物。】
【我對其他主角多說一句話,他可能就會莫名其妙發瘋。】
按照梁嘉樹跟蹤開盒的法外狂徒行為,主角團很可能會突然被送進火葬場——用真火燒成灰的那種。
所以與其浪費情緒,不如趁現在剛接觸,幹脆斷掉他一個,保全所有角色。
系統哦了聲。
半晌,它又聲音很小地問:【那宿主......你那天為什麼親他呀?】
路池挑了下眉,沒說話。
手機微信震動兩下,他拿出來,是許久沒見的顧言言。
還沒來得及點開。
腰間忽然傳來一陣巨大力道。
有人猝不及防自黑暗中伸手,一把扣住他的腰,猛地将路池推進走廊深處的實驗室,砰地關上金屬大門。
黑暗瞬息間覆蓋。
頭頂沒有開燈,漆黑陌生的環境中,一個高大身影仿佛陰冷鬼魂,完全而不容拒絕地籠罩住他。
距離太近。
路池聽見一道幾乎快消失的呼吸聲,和一股淺淡刺鼻的生化試劑味。
他皺了下眉,沒說話。
半晌。
梁嘉樹終于忍不住,冷冷開口:“為什麼不說話。”
不等路池回答。
梁嘉樹似乎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忽然略重地呼吸了幾下,将冰冷的聲音和情緒迅速調整平靜。
幾秒後,他淡聲道:“這裡是我的實驗室,沒有我的允許,沒人能出去,也沒人敢進來。”
周圍漆黑寂靜。
路池嗯了聲,伸手推了下這隻發瘋男鬼:“先開燈。”
梁嘉樹一頓,似乎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
但路池已經再次皺眉,輕輕一腳踢在他小腿,言簡意赅:“開燈。”
“梁嘉樹,我不喜歡這麼黑。”
“......”
梁嘉樹沉默片刻,從口袋掏出什麼,咔哒按下。
昏黃燈光灑落。
頭頂瞬間亮起一盞夜燈。
路池被燈光微微刺到,下意識後退半步,撞到桌子。
然而這個動作仿佛刺激到梁嘉樹,他瞬間臉色陰沉,一把掐住路池手腕,不容拒絕地将他困在自己與身後桌子的縫隙,緊緊相貼。
身後嘩啦一陣響。
路池轉頭看去,神色頓住——
冰冷的金屬台上,原本擺放的實驗器材全部消失,無數亂七八糟的情.趣道具代替機器,毫無廉恥地擺在了桌上:手铐、口.球、皮鞭、滴蠟、捆綁繩、狗耳朵......
下巴忽然被人掐住,扭轉回頭。
燈光下,梁嘉樹盯着路池的眼睛,膝蓋用力頂.開他的腿,面無表情:“你喜歡什麼道具?”
路池看着他,忽然垂眸,很輕地吻了下這隻掐着自己的手。
手掌肌肉瞬間繃緊。
路池笑了下,歪頭問他:“給你用,還是給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