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意思,好像更想喝手沖?
沈肆順手将自己的手沖推給她:“那你喝我這個。”
“沒事,你分我一半就可以了。”
藍牧突然覺得新來的這個同事情商不太高,怎麼能和老闆分咖啡喝呢,就在他準備提醒這位新同事要擺正自己位置的時候,沈肆發話了:“藍牧,拿多一個杯子過來。”
準備好好教育新同事的藍牧三觀盡毀。
然後,三觀崩塌的人在沈肆的目光壓迫下去拿了個杯子,而程澈也在衆目睽睽下分走了沈肆一半的咖啡。
沈肆目光擡了起來,衆目睽睽的衆人們整齊劃一地看向投影儀,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是,他們的内心不平靜了。
這個新同事哪裡來的啊?
怎麼她看上去不太像新同事啊?
對啊對啊,我看她面相很像我們未來的老闆娘啊!
程澈對房屋設計沒什麼概念,隻是對房間功能使用挺感興趣,所以當大家讨論用什麼結構、材料和布局的時候,她就恹恹低頭玩手機,等到大家讨論這個空間做什麼那個空間做什麼的時候她又會擡起頭認真聽。
就這樣,她摸着魚參與了程家大院方案的讨論會。
大家還在針對房屋原始結構的局限性展開熱議的讨論,程澈聽不懂,就點開和父母的微信群,剛剛她炫耀了自己的成就和升職,現在屏幕已經被程新刷屏,除了那些閃着大紅大紫的老年派表情包以外,還有十多條五十多秒的語音。
換做是工作,别人給她發這樣的語音,程澈分分鐘是要砸手機的。
但家裡的群不同,她每一條都會仔細聽完。
長按語音可以轉換聽筒播放,她本想轉換,所以就擡起拇指去點程新的第一條語音,動作剛下就被沈肆忽然轉換坐姿給幹擾,他本是翹着二郎腿,一手撐在石凳的上,一手拿着咖啡杯。
大概是累了,他就換了個手撐在石凳上,可是因為聽彙報聽的入神,完全忘記身邊還有一個程澈,手落過去的時候,不偏不倚,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程澈赫然一僵,别說手指頭了,她感覺連自己的頭發絲都失去了心智。
拇指蹭到手機屏幕,長達五十秒的語音赫然在這熱議飛揚的咖啡吧裡響起。
程新的嗓音如日中天,别說小小咖啡吧,就是放到廣場上,分分鐘也能引來一片過客。
突兀到極緻的一段樸實而又不失态度的贊美:“咱閨女就是棒,瞧瞧這一排排比火車還長的廣告牌,這顔色用的那個妙,這小人做的如此鮮活,啧啧啧,誰家閨女做出來的呀,誰家閨女那麼優秀啊……”
大家回過頭去找聲源時,好死不死看見了老闆的手摸在了“新來同事”的大腿上。
衆人震愕。
程澈急忙關掉手機的聲音,一擡頭,發現大家都在看她。
好想死。
就在她準備開口道歉的時候,沈肆像是才回神,無措地将手冷硬的抽了回來,擡簾,目光不悅的掃向衆人。
衆人紛紛如機器一般把頭扭了回來,糖雖然甜,但現在不是磕的時候,保命要緊啊。
果不其然,老闆就是老闆,和老闆娘在會議上調情都能做到這般面不紅心不跳,你聽你聽,他還能抓出你的錯處來。
“原始房屋是有局限性,而我們要做的不是打破局限性,是要在局限性上給房屋做出一個亮點來。”說着,他喊了聲藍牧。
藍牧還在剛剛的畫面沖擊裡沒緩過神,做事都慢了半拍,當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沈肆要的那些照片時,他感覺手心手背都是汗,蹭蹭往外冒,停不下來的那種。
整個咖啡吧靜的讓人想要原地自殺。
藍牧手忙腳亂的,終于找到了沈肆的文件夾,将圖片設置科幻片播放,然後聽見沈肆四平八穩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老屋改造的經典案例,房主原是務農家庭,所以建造房子的時候在這裡打了個天井。”
這個家庭怎麼那麼熟悉?
程澈擡眼望去,發現熒幕上出現的正是她家原來沒改的照片。
“随着時代的變化,種植技術的發展,天井已經不适用于現代的農耕家庭了,所以在一名建築師的改造下,現在的房子變成了這樣。”
沈肆操控遙控器,播放了下一張照片,是程澈目前家裡的模樣。
“将原來的天井回填,用玻璃封蓋,既保留原來為房屋設計的光源點,又将房屋改的十分現代化。尤其是這一面牆的書架,利用光的結構,打造了一個極緻的亮點。看到這個書架,你們想到什麼?”
“加爾默羅修士的書房。”有人答。
兩邊的書卷讓另一個人想到:“杜甫的浣花草堂。”
“沒錯,這位建築師将中西建築的精髓融合的很完美,既呈現了一種古典,又給人視覺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沖擊。”
後來的那一個鐘,沈肆都在講解她家的建築,從被改造的天井到加建的魚池,和最後的涼亭與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