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個屋檐下住着,或許開始沒注意,但時間長了總能察覺出不對勁來。
兩個人性格在那,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從前還好些是個樂意說話的,但後面家裡出了事,兒子也就便成了個悶嘴葫蘆,平常在家裡和自己說話也是一問一答,少有逗趣的時候。
而兒媳婦也是個乖巧聽話的,從不主動說閑話,所以這兩個人湊成一對,平日裡也是安安靜靜的。
但時間長了她卻發現,這兩個人不光是不怎麼說話,同在一處吃飯時視線都不往一起碰,更甚者幾乎不同時出現在一個屋裡,還有其他種種行迹。
她開始還有些不确定,就這麼過了兩周,她也算是确定了,這兩個孩子估摸是吵架了,而且顯然矛盾還不小,不然不能兩個多禮拜還不怎麼說話,看着不像輕易能和好的樣子,身為婆婆,她覺得她有責任做個和事佬,好好勸和勸和。
她幾次想在木槿月揉腿的時候說和說和,但看着對方低頭乖巧的模樣,又都給忍下了,這事自己一個婆婆不好說,畢竟是婆媳,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好開口。
她也就忍住了,直至晚上吃過飯就将兒子給留下了,一臉嚴肅地盯着他看。
張玉蘭因為性格原因,少有嚴肅闆着臉的時候,盡管生病了,她也和别的病人不一樣,向來都是折騰自己,每日裡頂多皺皺眉,闆着臉訓人的時候實在是少,就連江熠這個親兒子見的都不多。
眼下看到了着實吓了一跳,“媽,你這是怎麼了?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張玉蘭和自己兒子當然不會藏着掖着,直接開口詢問,“你是不是和槿月吵架了?”
江熠神情一僵,倒也沒說是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倆這算不算吵架了。
但張玉蘭看他這神情,心裡就給他按了罪,注定是吵架了!
張玉蘭怕房子不隔音,壓着聲音耐心教導兒子,“這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不管因為什麼事情,都得說清楚說明白了,不能這麼冷着來,你作為丈夫,一個大男人就得先去低個頭認個錯,在家和自己媳婦低頭認錯不算丢人。”
“嗯我知道,我就是……”
他就是不知道怎麼說,那天晚上确實是生氣的,生氣她的那番話,但第二天早上醒了氣也消了大半,他也知道對方要真是那麼想的話,根本不可能說出來。
哪個壞人會把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除非她蠢,但很明顯木槿月不是個蠢人,這點見識他還是有的。
所以對方說這些隻可能是讓他多加小心。都鬧到這個地步了,他自然是往心裡去了,第二日就找刀魚去了,也正是因為他多囑咐了刀魚幾句。
确實免了他不少麻煩,不然這次的事情他可能就栽到裡面了,自己應該感謝她的,但一想到對方說的那些話他心裡就不是滋味,不上不下的,所以成了現在的局面。
張玉蘭說完就盯着兒子看,見他還是面色古怪,又追問道,“怎麼了?道歉還不會?”
江熠撓了撓頭,眉頭皺得死死的,仿佛是遇上大難題了。
張玉蘭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歉不是什麼難事,但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看槿月喜歡什麼,不拘是吃的用的買回來,把東西送了,在道個歉把事情說了這是不就了了?”
聽了張玉蘭的話,江熠心中也有了想法,對方喜歡的他到是不知道,不過自己最吸引對方的莫過于炖肉的手藝了,他心裡有了想法,去找了關系,周六一大早就出門去拿肉了。
拿了肉回來就直接進了廚房,廚房裡木槿月正在倒水,看樣子要洗衣服。
江熠正猶豫着要怎麼開口時,外面傳來了唐嬸子的聲音,“小木,小木,你家又來人找了。”
這幾次報社來人都是唐嬸子來木家叫的人,她叫上瘾了,這回又碰到來木家找人的,想也不想直接就來叫了。
木槿月在廚房應了一聲,擦幹淨了手就出去了,打眼一看,家門口除了唐嬸子外還站了個漂亮姑娘,姑娘個子高挑,皮膚白淨,天生一副笑模樣,身上穿的是和江熠一個廠子的工作服,盡管穿着工作服但也擋不住她的氣質,不是普通工人家庭養出來的。
木槿月不知道這人從哪來的,但還是上前,“你好,請問你找誰?”
“我找江熠”
女孩說話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像極了電視裡的主持人,看着來頭不小。
一旁站着的唐嬸子聽說這是來找江熠的,眼睛亂轉,這心裡也是抓心撓肝的,恨不得現在就跑出去和自己的好姐妹好好宣揚宣揚,但她又好奇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沒走,反倒兩眼圓溜溜往兩個人臉上瞄。
來找江熠的?木槿月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沖着廚房喊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