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蕙抱着汪蘭心的胳膊,聲音乖巧道:“母親,你同一個下人置什麼氣?”
汪蘭心長歎一口氣,“罷了。”
片刻後,趙蕙見汪蘭心氣消了大半,便問:“母親,今日趙瑤早早便回來了。”
汪蘭心冷眸一沉,“你可看到她有何異常?”
“并沒有,我看到她時她已經一隻腳踏進了自己的房間。”
汪蘭心慢眨了一下眼皮,“改日你将李未澈相看的事情告訴她。”
趙蕙會心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聽說他母親給他又安排了秦家的姑娘。”
“那你可得抓緊告訴你姐姐了。”汪蘭心滿面随意道。
黎溪将那兩支箭都交由馮仁保管。
“放我那裡不安全。”
馮仁知曉,便将兩支箭收好,“那你回去小心些。”
“嗯。”黎溪靜靜地看了馮仁幾秒,她心裡對馮仁的變化還是感覺有些許不适應。
那個原來隻會怼自己的上司如今對自己說話的語氣竟是如此溫和,甚至滿是關切。
今日在郊外林子裡,多虧了馮仁相助,自己同圓晴才安然無恙地回來,黎溪心裡不免暖暖的,甚至有些感動。
她再看眼前這個樣貌氣質都極具魅力的男人,反倒覺得沒那麼讨厭了。
以前她是看透馮仁俊朗迷人的外表,直接看到他外表下尖酸刻薄的模樣。
如今上司沒了尖酸刻薄的嘴賤模樣,溫厚的聲音語氣結合出衆的外表簡直讓人挪不開眼睛。
“怎麼了?”馮仁看着黎溪那一動不動的雙眸問。
黎溪回過神來,眸色流轉,“沒事,那先這樣,我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馮仁說完走到牆邊,蹲下身來為黎溪做人形梯子。
黎溪望着他的背影默了幾秒,随即邁開步子,一舉翻上牆去。
馮仁回到住處後,從口袋裡取出做手套用的皮料和棉花,看了幾秒,将它們收了起來。
他原本打算讓黎溪幫忙縫制手套的,可是現在黎溪定是沒有時間和心思來做這活,他便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二早一起床,馮仁便赤手空拳地擊打沙袋鍛煉。
林暄一邊伸着懶腰,一邊走向沙袋旁邊。
“手套還沒做好?”
馮仁手裡的動作不停,“去請個繡娘做吧。”
“嗯?為何?”林暄疑惑地看着馮仁那冷淡平靜的臉。
“要不就你做。”
“我又不會做。”
馮仁停下手裡的動作,輕喘着粗氣,“那就請繡娘。”
“人家姑娘不幫你縫?”林暄一副八卦的表情問道。
馮仁瞥了林暄一眼,繼續打拳,“我沒問,她現在顧不上。”
林暄一臉壞笑,“喲,你這般善解人意呢?你不問怎麼知道人家顧不上?”
馮仁語氣淡淡,“我又不瞎,問出來就是在麻煩人家。”
“你倒是挺客氣。”林暄甩下一句後轉身回了屋裡。
馮仁停下手裡的動作,回味這句話,是啊,自己對黎溪竟這般客氣。
沒過幾秒,他又推翻這個說法,這不是客氣,這是為她着想。
想到這個答案,馮仁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繼續練拳。
片刻後,林暄出來喊,“吃飯了!”
馮仁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回了屋裡。
林暄為他盛了一碗粥,“多吃點,昨晚上你都沒怎麼吃東西。”
馮仁端起粥來喝了一口,燙得連忙扔下碗,看了林暄一眼,“這麼燙?”
林暄嘲他,“剛煮出來怎麼可能不燙?你在想啥呢?心不在焉的。”
馮仁用牙咬了咬被燙疼的舌頭,微微蹙眉,随意道:“想着怎麼練拳。”
“嗯,你是該好好練練,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也保護好人家姑娘。”
馮仁輕笑一聲,端起粥來吹了吹,“這倒不用你提醒。”
吃過早飯後,馮仁帶上阿騾,往郊外奔去。
昨日夜裡他翻來覆去睡不着,回憶着白日遇到的那兩個壯漢,打算今早去林子裡看看,如果能找到一絲線索也是好的。
阿騾比平時速度快了許多,馮仁很快便來到目的地。
他将阿騾拴在一棵大樹下,獨自背着弓箭進了林子。
憑着記憶,他按昨日所走的路徑,一步步接近危險發生的地方。
走着走着,他看到那一片被人踩踏過的草叢。繼續走,又看到插着箭的樹幹。
距離那兩個人被射中的地方極近了,他更加小心翼翼地放輕了腳步。
慢慢接近,撥開垂下的茂密枝葉,馮仁發現地上有兩片血迹,不見壯漢的影子。
他自知那兩個壯漢中的箭傷不足以緻命,二人定是昨日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