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早餐店老闆的生意，陳西又品着豆漿與粥等待男性用完早餐。

在煙火衆為節省靈力而進食的修行者都有微妙的共同點，例如偏愛飲品，例如喜歡糖果，總之是一切足夠快捷的食物。

畢竟口味上，煙火衆大多數食物的味道，都是對修士加強味覺的亂拳霸淩。

陳西又摘下了口罩，輕輕劃拉碗内餘下的一點粥，邊等男人看完手機上的短視頻，邊不着邊際地想，這米還新鮮。

卡在男性起身結賬之前上前結過錢走出店面，耐心等待幾秒。

一手扣住男人的肩反推，一手卡住男人下意識撥來的手，伸腳破壞他的身體平衡，男性的身體碰到地面。

棉襖包裹下的□□撞上堅實地面不可避免地發出沉悶聲響。

“警員執勤，”陳西又牢牢制住男人，掏出證件給驚慌失措的路人，爾後低頭，口罩沒能遮住的眼睛微彎，“升草，是不是？你涉嫌盜竊，現正式對你實施逮捕。”

早餐店内的人瞠目，默默加快了進餐速度。

鐐铐加諸升草手腕，陳西又将他扶起，下意識拍拍他身上雪花，反應過來，輕輕抿了唇。

升草全程隻來得及發出幾聲痛呼，迷蒙跟着陳西又走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我沒偷，什麼偷？聽都沒聽過！”

陳西又将他推進車铐進後座，空出手輕點終端。

“你們警察都用得起終端？我舉報你貪……”

亮起的照片扼住了他的咽喉。

升草咽了咽口水：“這不是我，這哪看得出是誰？！”

有點悶。

陳西又摘下為防升草見過她而戴起的口罩，不贊許地凝視他：“我們排查了附近的監控，就是你。”

下一張照片，同樣的外套，夜視攝像頭将升草的面容拍得清晰。

升草的眼球從照片滴溜溜滾到陳西又臉上，嗫嚅唇瓣，臉上因辯駁升起的潮紅褪去，面色灰敗，說不出話。

見鬼的條子，這就被抓了？

我這輩子完了。

世界完了。

弘毅區警局也完了。

爹的竟然招未成年。

艹。

還是長這樣的未成年。

*

“小陳你回來了，”王警官看見陳西又走出來，放下手裡的保溫杯美滋滋向審訊室去，“我保管給你問出你的東西啊。”

“多謝王警官，我先去其他路子試試。”

“這麼急？”

“有點，”陳西又向他笑，“是很想找回來的東西。對了應該有人教他偷東西，問一問他上面的人會挺有收獲。”

年紀輕輕的修士走得飛快，王警官搖了搖頭，喊上小趙推開了門。

升草擡頭，看見是警察松了口氣。

那修仙小姑娘太邪性了。

車内的臨時問話空間，手指拉回照片，女孩低眼詢問他：“這天你偷的東西你還有印象嗎？轉手了嗎？”

升草：“這我哪記得住，我每天經手的貨一堆一堆的——”

女聲柔軟動聽：“說謊，你還有一次機會。嚴格上說我是編外警員，你們或許更習慣叫我修士。”

升草反應幾秒，哭喪臉：“……仙子那是你的啊，那天堕修作亂監控停了，我本來隻是去踩點的，一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偷了趁亂跑，結果那戶人家總共就個箱子看上去值錢還打不開，我隻能拿上走，挂網上他們說是修仙者的東西，我是真不敢，本來想還的……”

陳西又打斷他：“賣給誰了？”

升草想起大量堕修慘案，乖覺到機械：“挂暗網上賣的，當天就給中介了我真不知道。”

陳西又拍下頁面，決定回到駕駛座。

升草從她報出修士身份後就陷入了谵妄，陳西又強調：“呼吸，坐好，我帶你去警局。”

*

陳西又走着神，嘗試着登上暗網。

說是暗網，隻是在售賣人與收貨人間造了個黑匣子，黑匣子圈入了中介以隔開買家與賣家的直接交流。

陳西又聯系管理員，借由身份與之交涉。

管理員要求警方的文件，好嚴密的黑匣子，隻得等王警官那邊的進程了。

小咬不甘寂寞地探出腦袋，陳西又攔下它：“如果找回來了可以分你一小堆靈石哦。”

小咬不動了。

“你聽得懂？”

小咬一動不動。

“你什麼時候會說話？”指尖柔軟地撫過小蛇在陽光下閃爍不定的鱗，自語含帶誘哄，“這麼漂亮的孩子什麼時候會說話？”

小咬不予回應。

陳西又靜靜看她，頭發順着純色抱枕向下流墜，陷在抱枕裡的腦袋是無計可施。

半晌，女孩阖眼運行靈力。

靈力在靈脈内周轉，靈脈的疼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意識中探出一個腦袋，失卻的儲物匣從左側行向右側，又從右側踱步到左側，伸出不存在的手托着自己不存在的頭，清清嗓子，發出不存在的聲音：“你說我現在在哪呢？”

話音落，看陳西又沒有反應，“叭”一下掀開自己的蓋子，按照它前面的表現，這一下等同于掀起頭蓋骨，它唱起名單：“内含上品靈石一百六十六，中品靈石若幹，靈符四十六張，靈——”

陳西又坐起來，抱住自己的腦袋。

好吧，我去封閉室占一卦。

陳西又在用靈術蔔卦方面涉獵不多，坐進封閉室椅子的同時就決定試用星陣蔔卦。

星陣蔔卦的指向慣來不定，百回裡九十九回不準，陳西又隻在想起時用這一方法投個石，或許易心宿再加研究更疊後能有所改進，陳西又坐在圓桌前，幹花在仿自然光下努力生機勃勃。

靈氣撥動周身的星線，挑出幾縷，在大框架下支起回應訴求的子陣，靈覺内星陣亮起微末的光，模糊的感應指向——

指向後花園？

術法結束，星線松脫回複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