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許詞翊發出一聲冷笑。
“現在配合我,把你貸抵了。”
許詞翊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
張弓長冷笑一聲走了。
四周的場景終于重新出現了變化。
黑暗一點一點黯淡下去,一抹明亮的陽光刺穿陰霾,暖洋洋撒在了肩頭。
現實是早春,進入副本的時候,許詞翊身上穿加絨的衛衣和牛仔褲,此時卻顯得尤為燥熱,她低下頭,發覺身上的現代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左右長出幾塊布料,粗糙一裹一系,裝成了同色系的一身粗麻。
人聲鼎沸,絡繹不絕,随着加載出的場景逐漸清晰,許詞翊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樓館門口,肩上披着汗巾,俨然一副店小二的裝扮。
很明顯,是個古代副本。
許詞翊捏起肩上破了洞的汗巾,湊在鼻子上聞了聞:“……”
這個張扒皮。
張扒皮是副本主理人,按理說一個副本裡面除了玩家和混入玩家中的NPC和鬼怪,幕後是不應該有除了主理人以外其他的人類NPC的。
這個積分獲取渠道暫未開通,就算開通了也是系統内部人員專屬蘿蔔坑,跟許詞翊這類打工仔沒啥關系。
和許詞翊想的一樣,張弓長接手了這個副本,又不樂意花心思管事,臨時把缺錢且好奴役的許詞翊拉過來當長工,礙于kpi的管控,許詞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許詞翊仰天長嘯一聲命苦。
樓館在長橋一側,毗鄰一條寬闊的江面,對岸是熙熙攘攘的喧嚣,此處卻是花紅柳綠。江面映着小橋流水,雲淡天高,坐在長亭外的圓桌上靜品一味春茶,一身的煩惱若拂塵彈去,留餘縷縷清風,送着新鮮出爐的香糕氣,連心尖都是甜的。
此處人少,許詞翊觀望片刻,便上了樓。
樓館匾額挂着賜月閣三字,聽着像個霁月清風的茶館,待許詞翊推開門,映入眼前的卻是一隻一米高的戲台。
戲台共有高低兩層,兩角被玄色長柱撐起,镌刻着“ 戲演千秋盛事傳揚古往今來。台迎四海賓朋彙聚天南地北。”兩行字,上下挂着千秋萬代的匾額。紅色的簾子垂下,暖色的光透着窗棂縫隙打出流淌的斑駁,像緩緩落下的血。
看台則是有三層,二樓中心是一排長桌,桌中用牆隔開,類似于包廂。
也不知是什麼毛病,戲樓晚上才開始營業,偌大的園子空無一人,竟靜得有些發慌。許詞翊踏着木質的樓梯走向二樓,伸手推開了一道暗門。
暗門是供給副本主理人的,類似于馮溪忻居住之所。由于許詞翊的加入,此處則是變成了一間長廊,兩件朱紅色的門靜靜矗立着。
張弓長不在,剛進副本這厮便抛下她,獨自一人不知去城鎮裡哪個風月場所逍遙快活去了。
本也沒想這口氣比能力大的領導能幹什麼實事。許詞翊在心中盤算了片刻流程,便從倉庫裡翻出布置場景的紅色油漆,靈柩一類的道具,任勞任怨的下了樓。
她貼了一道沒什麼用的規則在門口的告示牌上,又關上門,撅着屁股在戲台上補油漆。
副本裡油漆就是高級,塗上厚厚一層連味道都沒有。許詞翊感歎其中的黑科技,越發入神,全然沒注意到門外不知何時多了幾道影子。
有人在哭,有人在恐懼,還有人發現了告示牌上的規則書,從善如流的開始記憶。
大門被推開,陰暗腐朽的戲樓裡打入一抹光,照的剛被刷漆的戲台紅得發亮。
再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
許詞翊也不尴尬,她快速收起工具,背對着陽光,垂着頭,像是一座紮根在戲台裡的雕塑:“戲樓酉時開門。”
她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從嗓子眼裡面硬擠出來的一樣。
後面的人也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個不知屬性的NPC,一個清亮的女聲道:“不好意思呀,我們走錯了。”
咣當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戲台重新回到黑暗。
許詞翊也沒多耽擱,拿着東西趕緊又上了樓。
和馮溪忻的房間類似,副本主理人可以自由查看副本裡任何一個地方的監控設置。
許詞翊越想越不對勁,放下東西後,便打開了監視器。
無論是規則還是戲樓門前的告示,都明明白白寫着,戲樓酉時開門。聽腳步聲,剛才有兩個人進了戲樓,這兩個人,絕對不是誤入。
樓下共站着十一個人。
本次有八位玩家。
她沉下心,順着這十一個人依次找了過去。
人群中,一個男人帶着黑色的面罩,長相應是被易容過,但無論是氣質還是感覺,都給許詞翊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白行風。
他怎麼在這?
監視器放大,旁邊的女孩背對着人群,聲音十分熟悉:“這裡有你要找的人嗎?”
白行風四周掃了一圈又一圈,滿眼都是疑惑:“沒有。我明明用道具綁了她的,不應該啊?”
女孩:“該不會,她是副本主理人?”
白行風:”不可能,她的經濟狀況不像。”
坐在樓上的許詞翊:“……”
不是哥們,你想咋地?
跟蹤我就算了,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