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為戰士之前,帕米娜隻是懸木人的一個普通人。
她每天最大的苦惱就是自己要去種地還是要去開飯館,第二煩惱是隔壁的阿嘉爾總是喜歡逗她,看她急眼。
“哼,這小子還不夠格。”她流水般溫柔的母親冷笑道。
“不急不急,我們還在呢。”她高山般沉穩的父親笑着說。
那時的她也以為不急不急。
于是珍貴又不珍貴的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直至深淵的到來。
生命在戰争面前如此廉價,人類在深淵面前不過是渺小的蝼蟻。
帕米娜生命中最珍貴的人就這樣廉價地死掉了。
帕米娜也這樣廉價地死掉了。
從那以後,帕米娜再也看不見眼前翩翩起舞的蝴蝶,含苞待放的花朵;她的眼裡隻剩下一切痛苦的根源——深淵。
她的靈魂死于那場戰争,她的□□渴望于戰争中得到終結。
她在這場漫長到看得見盡頭,短暫到看不見未來的路上認識了許多人。
有的可以稱為同伴,諸如瑪薇卡阿沙木等人,他們和她這種渴望自身得到終結的戰士不同,她們渴望的終結是戰争的終結。
有的可以稱為志同道合的戰友,如貝瑟妮貝瑟雅。她們同樣被深淵毀去一切,她們同樣渴望在奮戰中得到終結。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甯可站着死,決不跪着生。
她從來沒有為自己留下生。
直到阿嘉爾抱着莎彌拉走到她面前,說出——
“媽?”
莎彌拉伸手搖了搖自從聽到貝瑟妮三個字後便開始發呆的帕米娜。
帕米娜被搖得回了神。
“你剛說啥?”
“…你認識貝瑟妮嗎?”莎彌拉很想再晃晃她,别好的不學壞的學,好端端地和阿嘉爾學什麼裝聾。
一對龍(聾)蝦。莎彌拉在内心暗暗想了個絕頂的冷笑話。
哪天戳壞阿喬的墨鏡,然後對他說:小龍蝦(瞎)。
這真是個不錯的冷笑話,甚至還越用越新。
莎彌拉要被自己聰明到了。
“認識。”帕米娜說完後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準備等她再說些什麼的莎彌拉:……
不是吧哥……老媽,我等了這麼久瓜子都備好了結果你給我說這個。
“輸了?”帕米娜斜了一眼莎彌拉,看這樣子應該是碰見了貝瑟妮,被她三言兩語弄得開始思考人生了。
“嘿嘿,老媽你覺得我适合當什麼?”莎彌拉湊過去環住帕米娜的胳膊。
“不急,你可以多看看這個世界再做決定。當你的眼裡看到足夠多的東西時,自然而然就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這是帕米娜對女兒的祝福。
莎彌拉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