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說:“那你朝我發脾氣,我不得搞清楚是為什麼?”
柯祺瑞道:“我沒有朝你發脾氣。”
沈水無語,“哦,原來冷處理就不是發脾氣了?你這人習慣怎麼那麼差?把問題說出來,咱們解決不好嗎?我是真搞不明白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
“……你沒有惹到我,我也沒有向你發脾氣,”柯祺瑞當真把生硬的語氣放緩了些,“我心情不好跟你沒關系。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心情不好是為什麼,所以我不想告訴你。剛才對你語氣态度不好了些,對不起。”
這句話卻又不知道戳到了沈水哪裡,明明應該是一個順着台階就能下的話,他卻有些沒由來的來火,但他又說不出來自己在生什麼氣,一口氣哽在喉嚨裡,半晌都發不出來聲。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
沈水眼睛憋紅了,明明火冒三丈,還非得忍着,“……行,行。我沒資格知道你的事,我關心你是我錯了。是我多管閑事、是我沒事找事,行吧?你跟我道什麼歉啊,我反正是沒有那個資格去打探你的事情,那我冒犯了你,應該是我的錯才對啊。該我道歉呢,是吧,對不起,不好意思,是我冒犯到了你,還不依不饒,非逼着你給我道了個歉。我真是大錯特錯了。我太對不起你了。我不該關心你的。”
沈水一口氣說完,懷裡揣着一股陰火就要離開。
圍觀吃瓜的同學大氣都不敢出,全都在裝着自己幹自己的事情,實則耳朵豎起來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水!”柯祺瑞起身想追。
“别跟過來!”沈水喊道。
柯祺瑞駐步,站在原地靜了。
跑完一千五接力賽的阮天瑞正好回來,一回到場地就看到大家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勁,于是開始下意識的尋找沈水,想八卦一下這是咋了。
誰知扒拉着班長一問,班長說沈水被柯祺瑞氣走了。
阮天瑞:“?”
合着吃瓜還吃到了沈水身上。
他轉頭找上柯祺瑞,一邊擰開礦泉水的瓶子,給自己灌了一口水,一邊試探着問:“……唔。你和沈水吵架了?”
柯祺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頭,像他們家那個薩摩耶做錯了事很頹唐的樣子。
“……牛逼啊兄弟。沈水從來沒跟我吵過架,他脾氣在我、解方和他三個人之間是最好的,你咋把他惹生氣的?告訴我,我取取經。”
柯祺瑞疑惑地擡起頭:“……幹什麼要惹他生氣?”
阮天瑞被問得一噎,支着桌子說:“……我沒有想惹他生氣,我隻是想知道他那麼好脾氣的人是因為你幹了什麼所以那麼生氣。”
柯祺瑞歎了口氣:“……是我的錯。我亂發脾氣。”
阮天瑞:“?”
阮天瑞:“怎麼說?”
“就是……”柯祺瑞自己說出來也會覺得有點幼稚,“……我心情有點不好,對他的态度冷漠了點。”
阮天瑞:“??”
阮天瑞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因為你的态度對他冷漠了些?你确定??”
“對啊。我對他的态度冷漠了些,他以為我在生他的氣。但是我之後給他解釋了我沒有生他的氣,然後對我對他的态度變得冷漠了這個事情進行了道歉。他就……特别生氣。”柯祺瑞說。
阮天瑞CPU要炸了,實在是覺得有些離譜,這和他認識了幾年的沈水,好像不是一個沈水,“——就因為這個?”
“對。”柯祺瑞點頭,又搖頭,“……可能吧。”
“他去哪兒了?我找找他?”阮天瑞覺得也問不出什麼了,幹脆先去把生氣的人找回來。
柯祺瑞說不知道。
阮天瑞有些愁,小聲說:“……不是說打遊戲麼。那,解方呢?”
柯祺瑞揚揚下巴,“那。”
解方站在草坪上不知道在等誰,不過看他面向的方向,應該是箭術的比賽場地。
阮天瑞跑去找他,“解方。走,打遊戲。”
解方說:“等一下,我們剛把裴雲皎叫上了,等他這場比賽比完,我們再去。”
阮天瑞看了眼時間:“快三點半了……他還有多久?”
解方說:“快了。是個新項目,大家發揮都不怎麼樣。”
阮天瑞眯眼端詳,眼睜睜看着裴雲皎三支箭全都中了内環,瞠目結舌,“……你這個大家……沒有把裴雲皎算進去吧。”
解方很冷靜,“沒有。他确實幹什麼都挺厲害的,不意外。”
阮天瑞:“……”
這就是兩位學霸的惺惺相惜。
阮天瑞道:“哦對。你知道沈水為什麼生氣嗎?”
解方茫然,“……沈水?生氣?”
阮天瑞打了個響指,“你看看,我就說,沈水怎麼可能會生氣。但他就是生氣了,我剛回場地,班上的人都說他被柯祺瑞氣得離家出走。”
解方皺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