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隻有強者才是正道。這些東西在你手裡,你就有使用它的權力。】
白蘇安懂了。
他一時有些不适應,卻明白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運行法則。
因此,他沒多言:【……我知道了,多謝。】
那道聲音消失了。
白蘇安呼出口氣,一直暗暗注意他的陸俞側頭:“師尊。”
“為何……你會傷心?”
他聲音輕輕,尾音勾的白蘇安一下回神。
“傷心?”白蘇安愣了下,接着否認,“我沒有傷心喵。”
他隻是有一瞬……突然想家了而已。
陸俞握緊他的手,孩子氣的撇嘴:“明明不開心。”
“小安,你在心疼他們嗎?”
他突然又問。
白蘇安對他一會兒師尊一會兒小安間或來一聲貓貓老師的稱呼方式習慣了。他搖頭:“不是。”
談到這裡,他的神色閃過一抹傷感,隻是消弭的很快。
他低頭和身側還小小的陸俞道:“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境遇,他們的經曆、資質、身世等等都不同,雖然那幾名弟子很令人心酸,但無可奈何。”
“自身條件決定他的選擇,當日測靈根時他該知道自己的天分如何,可他依舊選擇了踏上這條路,那麼無論結果如何,他其實都有自己的心裡預測。”
他道:“所以我沒有心疼他們。”
陸俞靜靜看着他。
白蘇安自己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發間那對毛茸茸的耳朵是向下撇着的。
他沒有錯過白蘇安一閃而過的悲傷。
小貓确實在傷心,不是為那幾名弟子,陸俞知道。
那會是什麼呢?
他嘴唇抿的發白,神色有一瞬平靜的讓人仿佛能夠看到皮下的戾氣。
是……他原來的那些,養過他的人嗎?
小貓……是在為他們傷心?
陸俞低垂着眼,乖巧道:“原來是這樣。”
“所有的選擇都是自己決定的,所以即便最後結果不如意,也是自己親手選下的。”
“我明白了,貓貓老師。”
他揚起小臉,朝白蘇安抿唇一笑。
白蘇安“刷”的停下腳步,被他說的呆了一下。
他急忙更正:“是也不是。萬事沒有那麼絕對。如果是明知結果的情況下去做的選擇,那不論最後是什麼局面,都是他自己選的。可是,如果事先不知道,是在别人的僞裝下被引誘着做了選擇,那便完全不能混為一談。”
他想着陸俞書裡那一步步走向深淵的結局,生怕孩子真的定下這樣的觀念之後,以後但凡走錯一步就自毀自厭。
陸俞将他的着急看在眼裡,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我記住了。”
“原來這些這麼複雜。”
他孩子氣的撇嘴。
白蘇安放下心,揉揉他的腦袋:“你還小,這些還不用去多麼深奧的理解,等經曆的足夠多了,自然就會懂了。”
當然,白蘇安在心裡念叨:最好永遠都不要那麼透徹。
每個足夠透徹的見解,大都基于實際經曆。他不想,也不會讓陸俞再走向書裡那些刻骨銘心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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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開三度的迎來他們,徐術面上連驚訝都沒有了:“白長老,是有何事忘記了?”
白蘇安:“我想看一下宗裡的功法。”
沒想到就這麼簡單,徐術無奈:“您是我宗長老,自然有這個權力,若是想看,派弟子取來便好。”
話是這麼說,他心裡其實也明白白蘇安的身份特殊,所以才讓人不敢私自下決定。因此又道:“也怪我,未來得及将這個好消息告知宗門。過會兒我就親自過去一趟,将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大夥兒。”
白蘇安禮貌笑笑:“不隻是看一看。”
他:“我還想在此基礎上做些改動,不知您意下如何?”
受徐術感染,他也開始用敬語了。
徐術挺小的眼睛突然變大,他愕然:“您的意思是?”
白蘇安:“我有一些經驗,或許能幫到宗門。”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徐術“嗖”的起立:“您且坐着,我将功法拿給您。诶呦您說說,這可多不好意思。”
他動作麻利的從邊上的書架抽出本藍色封皮的書,将它遞給白蘇安,笑的一張臉慈眉善目的:“您看看,不用顧忌什麼,有什麼不好您直說就好!”
白蘇安迷茫:“……?”
他緩慢低頭,看着被塞進手裡的書,封皮四個大字:《山河心法》。
就,這麼率性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