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人類,同身為人的他們甚至給出“兩腳羊”之類的稱呼。
陸俞一直知道白蘇安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遇見他時他就已經金丹了,而金丹前的事情他無從得知,隻能通過白蘇安給他講述,可偏偏他不是一個常回憶過去的人。
這麼些年暗地裡派出去的木傀大軍們已經散落各地,卻沒一個能找出白蘇安的信息,他就像是憑空出現般,毫無痕迹留下。
陸俞有時會想,他會不會就像當初憑空走到他面前時一樣消失不見,也找不到絲毫蹤迹。
可白蘇安現在還在他面前,眼裡也都是他,見他沒給反應,提他嘴角的手指改為捏他的臉:“不要不開心。”
黑色發絲間一雙雪白的貓耳冒出來,尖尖角的淺米色總是會讓人視線停留一瞬。白蘇安低下頭湊近他,聲音壓下,說悄悄話似的小聲道:“耳朵給你摸喵,小俞,要開心。”
他知道陸俞很喜歡他的耳朵和尾巴。
别管人形還是貓形,陸俞着重摸的地方都在這兩個位置,貓爪都要往後排排。
陸俞喉嚨發緊,沒能聚起的陰暗在他的這幅樣子下悉數消失。
他擡手攏住他的耳朵,心道沒事。
白蘇安的過去,他總會知道的。
修真界有很多很多法子可以探查人的一生,有些會傷及根本,是邪術;有些……卻隻需要一把鑰匙。
手心裡的耳朵一抖一抖的,陸俞看着無知無覺任他摸的小貓,提起唇角,在心裡悠悠歎聲。
他等着白蘇安親手把鑰匙給他,放他進去從頭到尾探查個底朝天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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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下去後就去找了掌櫃。
店裡人多,方才掌櫃的去解手沒在,陰柔男子那一出整的起了不小的騷動。等他解手回來看到,趕忙拽住一個端菜的小二問清了緣由,而後緊着跟客人告罪。
他怕得罪一個元嬰期的修士,點頭哈腰的跟人告罪。田涯正在氣頭上,對他自是沒什麼好臉色,别說拿正臉看他了,撇都不帶撇他一眼的。任他說的口幹舌燥嘴角僵硬,他都靠在身邊人身上不理不睬,權當沒他這個人。
于是掌櫃的熱臉貼冷屁股貼了個沒趣,徒增不少尴尬,火氣也上來了。
他不敢對田涯發,正巧剛轉身回櫃台,忙着給他彙報陸俞闖進那間預定好的天字号房的小二就下來了,見到他就哭喪着臉道:“掌櫃的,天字一号被人住了啊!”
掌櫃火氣還在,一聽這個更壓不住了,屁股剛挨着凳子就蹭的站起身,脾氣暴躁道:“不是說了那間房不能住嗎!”
“我說了,可客人他不聽啊!”
小二也很無辜,他一臉欲哭無淚:“我這緊攔慢攔的,還是沒能攔住,那還是位仙人,我更攔不住了啊!”
“仙人?”掌櫃嘴一抽,田涯那嘴臉在他腦子裡過一遭,讓他晦氣的咬緊牙,恨不得自己也修個仙去。
可他想想上頭那人的潔癖,到底還是起身,把火氣壓下,使勁兒搓了搓臉揚起副笑臉樣,上了樓。
“咚咚咚。”
門被人規矩的敲了三聲,哄好陸俞的白蘇安收起耳朵,出聲:“進。”
掌櫃笑呵呵的打開門,張嘴便道:“不好意思兩位客官,這間房我們是不外售的,煩請您高擡貴腳,移步到旁——”
他話一卡。
看着陸俞那張眼熟的臉,本到嘴邊的話瞬間就被他咽下去了。
陸俞瞥他一眼,站起身,溫溫柔柔一笑:“還有别的事嗎?”
掌櫃立正站的筆直,堅定搖頭:“沒、沒有了!”
他打着哈哈:“我還道是誰,原是您二位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有什麼需要的您直管吩咐,我保管給您辦好!”
陸俞笑着應聲,掌櫃的不敢多留,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緊着告退離開。
白蘇安有些奇怪:“他怎麼了?”
他能感受到掌櫃緊張和恐懼的情緒,有些不解。
陸俞随口帶過:“許是被下面的人吓住了吧。”
白蘇安順口一提,倒也沒深究:“唔。”
沒了肉的幹擾,他想起田涯了:“那個修士……有元嬰修為。”
而且,“他的氣息好奇怪。”
白蘇安蹙眉:“很雜亂,什麼都沾點,靈力也虛虛實實的。”
陸俞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被他這一提才想起來周邊那幾個男人:“……”
他一默,垂眼看着天真無邪的小貓,到底還是沒壓住邪念,用着遲疑的語氣道:“我聽說有一種功法……是采陽補陰。”
俗稱雙/.修。
白蘇安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