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一邊介紹一邊為夜叉小鬼引路。
“每一年,我們的國王便會在大街小巷巡遊,視察民生。我們也能趁這個機會得見聖顔。”
巡遊的大道人頭攢動,漁夫在人群中擠了又擠,給夜叉小鬼讓出一條路。
“哎哎讓一讓,讓我們慕名而來的外國人看一看嘛。”
周圍的人本心懷不滿,但見夜叉小鬼滿臉呆傻的癡相,紛紛同情地讓出一條路,讓他們來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方才夜叉小鬼一路走來,見此國境内屋舍俨然,道路寬敞,就連身邊的男女老少面貌平和,衣着齊整,一看就是生活在富庶之地才能養成的氣質。
而且看他們精神歡愉的模樣,夜叉和小鬼覺得他們并不需要自己來傳道。
隻是他們來前,得到此地的情報明明是窮鄉僻壤之地,人們剛終結了妖魔的統治,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為何情況大相徑庭?
帶着種種疑問,夜叉和小鬼一時得不到解答,隻好耐心等待。心裡也對這個與王隽同名同姓的國王産生了一絲好奇。
過了一會兒,遠處響起陣陣鼓聲,人群也慢慢沸騰起來。
大道兩側早有體壯的士兵把手,不約而同地對行駛而來的巡車行注目禮。
夜叉小鬼遙遙望去,男兵女将一臉肅穆地前方開路,随行軍隊整齊有序,兵器制作精良,更不用提他們身後的巡車竟是由鋼鐵打造,前方八匹戰馬拉着,巡車的銀鈴伴着清風而動,車中簾幕人影綽綽,難以辨清。
巡車左右侍奉的少男少女在衆人翹首以盼下,恭敬地拉開帷幕。矗立在鐵巡車上的是一座巨型白玉石座。座上的國王正襟危坐,神情淡漠地目視前方,偶爾會在聽到陣陣歡呼聲後,對兩邊熱情的民衆點頭示意。
漁夫抹了一把眼中的熱淚,感慨道:“你是不知道十年前這裡是什麼樣子,妖魔橫行,民不聊生。要不是我們的王,我們可能幾年前就就被那群妖怪滅絕了。”
他眼中驕傲之色難以遮掩,對着夜叉小鬼說:“怎麼樣,我們的國王很威風吧?咦,你們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啊?”
夜叉和小鬼像是被定住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被國王渾身的氣勢震懾住了。放心放心,隻要你們不在此地作惡,是不會受到懲罰的。”
其實,他倆不是沒有反應,而是因為太過震驚,身體和内心根本沒反應過來。
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寶座上的王隽,竟與地府裡的那個一模一樣!
夜叉的手顫抖地搭在小鬼肩上:“喂,你看見了嗎?”
小鬼這下是真結巴了,“看,看見了……”
“你說那上面的是王隽,還是……”
這麼多人在場,夜叉到底沒敢說“妖怪”一詞,他怕說完之後,自己會被這些民衆的唾沫星子淹死。
“我,我覺得不妙,要不咱們快回去禀報閻王吧!”小鬼拉着他的袖子慌張地提議。
“快走!”
遊行隊伍中,被簇擁着前行的“王隽”眼尖的捕捉到那兩個夜叉小鬼的影子,神色愈發陰沉。直至他們消失在人群中,她才收回視線,若有所思。
閻羅大殿内,閻王對着昏迷不醒的王隽施法。
“三魂六魄皆不在身,而且也不在地府。”他奇怪道。
“可她是神仙,為何還會丢了魂?”
白無常看向玄鳥:“事已至此,還是由你說明的好。”
看着還在沉睡的王隽,玄鳥垂下腦袋,壓低了聲音。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丢魂,但我知道她的魂可能落在什麼地方。”
白無常正要追問,黑無常拉住他,眼神示意他停下。
“罷了。既然如此,速速說來,我們去取。”
見玄鳥還在猶豫,閻王緩緩開口道:“你隻需要告訴我們她的魂魄在何處。至于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不會問。”
玄鳥這才開口:“她膽子挺小的,有時候在驚懼下,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異樣,甚至就連我也沒有注意。”
“如果地府沒有的話,隻有可能是在波傲隆國和萬妖國。”
“還有一魂魄呢?”
玄鳥搖搖頭,表示不知。
“那我和老黑分頭去尋。”
話音未落,黑白無常一溜煙地消失在原地。
閻王看着玄鳥,試探道:“你可是西王母娘娘身邊的?”
面對他的直白,玄鳥也隻是以沉默回應。
閻王知道它是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了,隻是沉默地等待。
不到一個時辰,黑白無常就在原地出現,手中各捧着一個靈團。
“果真是在這兩個地方。”閻王大喜,“快快給她召魂來。”
兩個靈團悠悠進入王隽體内,很快,她迷迷瞪瞪地看着頭頂上方出現的四個小腦袋,吐槽道:“這個夢還真長,做夢都擺脫不了老闆和同事的催稿。”
“醒醒!”玄鳥着急地喚她的名字。“你睡了快一個月了!”
王隽這才“噌”的起身,“什麼!我的方案呢?”
閻王忙按住她:“方案不是都交了嗎,也在大家表決下通過了。”
王隽這才如釋重負地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衆人心想:你才是要吓死我們了。
“咦,我怎麼在閻羅大殿?我夢遊了?”
見她正慢慢地恢複成以往的話唠狀态,他們總算能松口氣了。
隻是還未等他們向王隽解釋丢魂一事,殿外傳來夜叉小鬼的嚎叫聲。
“不好啦,不好啦!”
夜叉小鬼爬似的來到殿内,氣喘籲籲,在見到王隽後,一副見了鬼似的模樣。
王隽微笑:“你好。”
夜叉小鬼指着她語無倫次,“對對,就是這模樣,太像了!”
所有人不明所以,問道:“究竟怎麼了?”
于是在夜叉添油加醋,小鬼誇大其詞下,衆人的神色越來越沉重。
“所以你們是說,在他國見到了與王隽一模一樣的人?”閻王用一句話概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