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隽一無所獲地走進淩霄寶殿時,天帝和九天玄女剛結束了一場并不愉快的談話。
見她平安而歸,方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九天玄女暗暗松口氣。
寶座上的天帝沒有期待地開口問王隽:“此行可有收獲?女魃是否願意歸順于天界?”
王隽糾結片刻,于是誠實回答:“回禀天帝,小仙無能,未能勸服女魃。”
“寡人知道了。”
天帝沒有對她的失敗作任何點評,也沒有想聽她解釋的意思。
他轉而看向九天玄女,平靜地下達命令:“寡人命你即刻前去收服妖魔,不得有誤。”
九天玄女自知此事沒有回旋的餘地,緩緩跪下,沉聲應道:“臣遵旨。”
“寡人等你大捷而歸。”
天帝意味深長地提醒她:“還有,莫忘了你的去意。”
九天玄女似乎用盡了千分力點頭,再起身時幾乎要向後傾倒,王隽下意識就要一扶,卻被她揚手輕輕推開。
“不必。”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天帝疲憊地閉上眼睛,似在養神凝思。見他不再把目光和話語留給自己,王隽也隻好識趣地退下。
殿外九天玄女冷冷地瞥過來一眼,王隽便心領神會地跟着她,一前一後走進了秘境中。
王隽見師尊仍一臉淡定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天帝都命您前去降伏女魃師姐了,您怎麼還這麼淡定?”
她接着恍然大悟道:“原來您是在天帝面前做戲啊。”
九天玄女無語,也将疑問道出:“這話我應該問你。若是從前,你會為做不到的事懊悔内疚,怎麼今天反倒跟沒事人似的?”
王隽嘿嘿一笑:“因為我知道師尊一定不會殺女魃師姐。”
“何況此行我還得知了不少秘密。”
“秘密?”九天玄女不以為意,幽幽歎氣。“恐怕還是那些往事。”
王隽卻暗暗納悶:看師尊的态度,難道她不知女魃師姐身上的力量?
但這也不排除師尊知道,但對自己保密的可能。
于是她正色道:“眼下咱們還是得想個法子救下女魃師姐。恰好徒兒想出偷梁換柱,瞞天過海的法子。”
“師姐沒有肉身,魂魄依附于樹體,您可以假裝殺死師姐,然後我以身體做容器,秘密把她的魂魄帶到安全的地方。”
畢竟女魃擁有上古力量,無論在哪裡都能融于自然,隻要脫離天帝的視線,三千塵世總有她的容身之處。
可聽完她的想法,九天玄女立刻搖頭否決了。
“此事風險太大,你不宜出手。萬一被人察覺你我的關系,你在天界的境遇可就不好過了。”
王隽默默感慨:反正現在她也不算好過。那些神仙都不待見自己,雖面上和氣,但背地都不知怎樣說自己呢。
若是自己在地府遇到這樣的事情,隻需略施小計就能将負面評價扭轉過來。奈何天界無人需要自己,就連天帝冊封自己後也遲遲不派任務,眼看着天界街溜子的名聲越廣,她卻有心無力挽回。
如此境遇,她卻不能告知師尊,免得她在外出差分了心。
王隽微笑道:“師尊,請您放心。徒兒絕不拖後腿。”
九天玄女無奈一笑:“為師豈會嫌你礙事?隻是為師已經想好了對策,計劃當前不宜有變動。”
她寬慰一笑:“女魃是不會有事的。”
王隽納悶:“可師尊在天界的勢力可以說是孤立無援,若沒有神仙配合,僅靠您一己之力如何能救師姐脫身?”
王隽是對師尊的戰力深信不疑,可這關系到女魃師姐的生死,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師尊怎會連半點餘地也不留?
除非天界有願意與她配合的其他神仙,而且能讓師尊信任到不需要考慮任何後路的,隻有她……
“師尊莫非是與西王母娘娘做了交易?”
“你居然猜出來了……”九天玄女驚訝且無奈,“我雖不完全信任她能保護女魃,可我别無選擇。”
想起西王母身邊的浮遊仙子,王隽鎖眉憂慮問:“與您聯絡的可是浮遊仙子?”
九天玄女忍不住皺眉問:“你連這也知道?難不成浮遊有跟你說過什麼?”
她哪裡知道?
還不是浮遊仙子的存在感實在是太高,自己随便猜猜就蒙對了。
王隽用師尊的那套話搪塞道:“嗨,也沒說什麼,就是些往事而已。”
九天玄女裝作愠怒就要敲她的腦袋,王隽忙捂住腦袋說:“師尊我錯了,但浮遊仙子真的什麼也沒告訴我。”
“果真?”九天玄女狐疑地盯着她,确定她沒有撒謊後才垂下手。
“總而言之,你不必再操心此事了。”
她滿眼歉意地握住王隽的手:“這些日子為師在外征戰,都沒來得及參加你的冊封典禮,甚是可惜。”
王隽覺得手掌多了一件沉甸甸的物件,仔細瞧去,正是一把短匕。
看着玩具大小的匕首,她撓撓頭道:“師尊,徒兒過了玩過家家的年紀了……”
九天玄女輕戳她的腦門,“這可不是玩具。别看這短匕僅有手掌大小,但它能伸縮自如,長則有七寸呢。而且裡面傾注了我大量的法力,你平時放在袖中防身再好不過。”
王隽無言握着短匕,眼眸閃動。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