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維爾快跑啊——”
卡洛率先反應過來,直接一把抱起還在地上愣神的蘭維爾,轉身就跑。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大漢愣了一下,随後立馬追了上去。
卡洛勝在跑得快,體型又小,在滿是各種綠植的校園裡,跟個滑不溜揪的泥鳅一樣,蹿來蹿去。
好幾次,校園管理員的大手都已經碰到了小蟲崽的衣角,但還是被這個小家夥加速逃脫。
“該死的,為什麼這個小東西這麼能跑?”
校園管理員已經跑得氣喘籲籲。
“我的天,他居然還在後面追我!”
卡洛緊緊抱着蘭維爾,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就是一頓狂跑。
管理員對校園熟悉,步子大。
卡洛精力旺盛,還可以鑽進對他有優勢的灌木叢中。
一大兩小開始在校園裡面放風筝。
管理員抓不到卡洛,卡洛也甩不開對方。
最後的最後,以小蝴蝶精力被徹底耗沒為結局。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話說我為什麼要因為偷摘一個石榴,而在大太陽底下抱着蘭維爾跑一個多小時啊。”
卡洛仰面躺在草坪上,已經累成了鹹魚。
被罵就被罵吧,他跑累了。
“你這家夥也太能跑了,總算讓我逮到你們來。”
話說他為什麼要因為一個石榴而追學生一個多小時啊,他飯都沒吃呢!
管理員大漢也累得氣喘籲籲,同時沒忍住心中吐槽。
一開始雙方确實抱着‘被發現了趕緊跑’和‘抓住偷石榴的學生’的想法。
但是随着一直抓不到前者和甩不掉後者,後期那股勁上來了。
石榴在誰手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一定要抓到/甩掉他!
管理員大漢緩了一會兒,他坐起來,從有些破舊的牛仔褲兜裡掏出一個小本本,看向卡洛:
“你是哪個班的同學?我怎麼之前沒有見過你?”
學校裡調皮搗蛋又精力旺盛、破壞花草樹木還喜歡跟他鬥智鬥勇的學生,他基本上都有印象。
但唯獨面前這隻很陌生。
這麼能跑的學生,他如果見過,應該會有很深的印象。
卡洛撓撓頭,找出來自己的學生卡:“班級的話,我給忘了。我是新的轉校生,你自己看吧。”
被抓住就幹脆認了,這種情況下再死纏爛打沒啥意思,不過.....
“這件事和蘭維爾沒有關系,是我自己去摘的,我當時不該腦子一抽就拽着他跑——”
“你是殘疾蟲崽?”
管理員沒注意卡洛後面的話語,隻是看着學生卡上的信息,面露詫異。
“呃,最起碼醫院那邊是這麼認為的。”
卡洛道歉道,
“真的非常抱歉,我剛剛來,不知道這裡的水果不能摘。”
咳,蘭維爾其實早就和他科普過,隻是他沒想到會被當場抓包而已。
不管怎麼說,不知者無罪總比明知故犯聽上去要好一點。
但讓小黑蝴蝶詫異的是,管理員大叔的态度當場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憐愛地看着卡洛:“哦,天呐,真是可憐的孩子。”
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大叔将石榴硬塞給目瞪口呆的卡洛:“可憐的智障小孩,快吃吧,我這裡還有很多。”
卡洛睜大眼。
原來智障蟲崽這麼有優待的嗎?
“那蘭維爾是不是也沒事.......”
卡洛捧着紅石榴,扭頭去看自己的小夥伴。
“當然當然,蘭維爾啊,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每次成績都是全校第一呢,隻不過我複眼受過傷,當時都沒有看清你的臉。”
大叔伸出手,從兇神惡煞變成了慈眉善目,甚至還摸了摸蘭維爾的長發。
他的複眼是在戰争中受傷的,一同傷到的還有蟲翼。
雖然還能飛起來,但已經不能夠再戰鬥了。
回想起自己退役後受到的異樣目光,管理員大叔自己腦補出來兩個孩子的遭遇,于是看兩個殘疾蟲崽的眼神更加憐愛和同情。
多麼年輕有朝氣的雌蟲崽崽,怎麼就一個身體殘疾一個腦子智障了呢?
命運何其殘酷!
想到這裡,大叔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來兩個蘋果,硬是塞進了卡洛手中:“這是我從逃課小子手裡沒收的,你們吃了吧,不用擔心,我不會記你們兩個的。”
蘭維爾很有禮貌地道謝:“感謝您,漢斯老師。”
漢斯沒忍住給了這隻瘦弱又乖巧的孩子一個擁抱:“你居然記得我的名字,我在學校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有蟲叫我老師。”
蘭維爾眨了眨眼:“我記得每一個教職工老師的名字,他們都值得學生去尊重。”
“天呐,蘭維爾,你真是一個又可憐又可愛的孩子,隻可惜我以前都沒有和你打交道,嗯,這或許代表着你從不破壞花草樹木,雖然可惜但也是件好事。”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氛圍,此刻一下子變得和諧起來。
卡洛震驚地看着這一切。
等一下,他們之間是怎麼從監管者和逃脫者的關系,轉化為教職工和好學生的關系?
“真沒想到已經是這個點了,估計學生食堂早就沒有東西了,走,我帶你們去吃燒烤。”
漢斯聽着肚子裡的動靜,這才想起他們三個中午都沒有吃飯。
“那就麻煩您了。”
兩小隻跟着漢斯,直接到了校園監管者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