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好好照顧他的。
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鐘使然,蘭納維托睜開了眼,他頭疼地扶着額角,有些迷茫看向周圍的環境,大腦裡完全沒有相關的記憶。
胸口一癢,不由低頭,看到了貼在他身上圓潤的後腦勺。
被動靜打攪的萊特安哼哼了幾聲,身體本能移動,重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熱氣隔着薄薄的睡衣噴灑到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蘭納維托不由後撤。
沒了支撐點,萊特安酡紅的臉直接滑到了被單上,不舒服攏着眉似乎是醒了,雙手揉着眼睛,半睡半醒間看到了身旁的蟲,充滿水汽的眼眨了眨。
“……蘭納維托你醒了?怎麼不再多睡會兒。”
蘭納維托終于緩過神來,起身坐着,欲言又止看着迷迷糊糊的雄蟲。
“我怎麼在你這?”
說到這萊特安不困了,躺着看他:“你不記得了嗎?昨晚你喝醉了酒又胃疼得厲害,來找的我。”
聽他這麼一說,蘭納維托記憶逐漸回籠,按着宿醉後發漲的額角。
“昨晚麻煩你了,吓到你了吧。”
“不麻煩,我很高興你找的蟲是我。”
蘭納維托一頓,對上雄蟲星辰般明亮的眸子,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酸酸漲漲。垂眼,低頭不語。
真的會因此感覺高興嗎?
萊特安鯉魚打挺一般起身,臉湊近,帶着些探究。
“蘭納維托,你昨晚怎麼喝這麼多?”
“談一個生意,對方好酒一直在勸。”
“那我打電話給你,你不是說在忙嗎?”萊特安的好奇已經完全壓不住了,聲音是剛睡醒的懶散,“為什麼這麼快你就出現在了我門口?”
蘭納維托被問住了。
當時他轉身回了包廂,但剛沒坐下兩秒又被灌了酒,盛情難卻,一杯下肚胃便湧上來一股灼熱,燒得慌。
他起身,力道大到将椅子發出刺耳難聽的摩擦聲。
桌上的幾隻蟲紛紛錯愕看過來。
蘭納維托卻疼得坐立不安,便匆匆說了兩句就走,見他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對方一時說不出話來,呆呆看着他離開。
坐上車後,亞雌習慣性将目的地設為老宅,下一秒卻想到了不久前的那通來電,鬼使神差讓控制程序改成了另一個地點。
因此,萊特安大半夜才聽見家門口有敲門聲。
“因為那通電話。”
萊特安雙眼錯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蘭納維托說是因為他,才會來這裡?
昨天愁苦的心情天翻地覆,心中湧出些許甜蜜,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兩頰微粉。
“你是想見我的是吧,蘭納維托?”
“我們好幾天沒見面了。”蘭納維托下意識用言語掩飾,以至于不讓自己表現得那麼急切。
說到這,萊特安不由委屈了下來,圓鈍的眼角耷拉着,聲音悶悶的:“那你這段時間為什麼不來見我?”他是真的很難受,說着淚花都在閃。
蘭納維托不讓他去找他,他也不來找他。
他們都見不到面。
“你還這麼冷淡,都不和我……”雄蟲尾音帶上了濃濃的鼻音。
雄蟲兩眼淚汪汪的,鼻尖抽動,癟着嘴,軍訓後黑了的臉早就白回去了,梨花帶雨,讓蟲心生憐惜。
這一連串下來,蘭納維托驚呆了,好像自己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蟲神在上,他真是清清白白。
沒想到雄蟲腦補了這麼多,他趕緊解釋:“我沒有不想見你,這段時間我真的很忙。”
萊特安吸吸鼻子,聲音沙啞:“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
啊?
蘭納維托真迷茫了,這也是他的錯嗎?
“我不是對你冷淡了,隻是平常心了,難道你想每次一見面就做嗎?”
幾個月過去,蘭納維托已經接受了肚子會很久沒動靜的事實,他們每次見面就做好像有些奇怪,他也就偶爾選擇談談心,問問彼此的近況。
“真的是這樣嗎?”萊特安半信半疑,睫毛濕哒哒的,烏黑的瞳仁閃爍着水光。
蘭納維托斬釘截鐵:“自然,雖說你年輕,長期這麼下去了不是辦法。”雄蟲身體再好也頂不住啊,況且他還在長身體,得節制。
“這是一項長期艱巨的工作,你和我都要好好注意身體,該有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這下萊特安完全相信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抹眼淚,紅着眼角重重點頭:“你說的對,蘭納維托,我們都要好好保重身體,以後你就跟我一起訓練吧。”
雄蟲揚起臉一改先前的陰郁,握住亞雌的手,熱血沸騰,他必須得完成這個重任。
“?”
蘭納維托頭頂滿是問号,張嘴想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