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摯,太炙熱。
沉甸甸地壓在他胸口,讓他搬不走擡不開,無法回避。
蘭納維托盯着那個完美的發旋,聽着萊特安低低的哭聲,臉上露出釋然的笑。
既然這份愛意如此令他心動,為何不坦然接受。
于是他低下頭,輕吻了下雄蟲的頭頂,呢喃:“是,我的雄君,你實現了我的願望。”
頭頂傳來的聲音猶如天籁,萊特安緩緩擡頭,眼眶的蓄滿淚順勢滾落,如斷了線的珍珠,美麗晶瑩。
“蟲崽來了,離約定的時間就又少了一年。”明明之前他還非常積極,但真正到了這一天,他反而很難過。
一開始他覺得能留在蘭納維托身邊就已經很好了,但相處時間越久他就愈發貪心,貪戀亞雌的體溫。但蘭納維托順利懷上了,他已經沒用了。
“你不用想太多,即使我大你很多,但要徹底垮掉還遠得很呢。”蘭納維托指腹撫過他眼角,藍眸沉着,語氣帶着承諾的鄭重,“我說過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參與蟲崽的蟲生,時限是永遠。”笑起來後冷淡退去,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萊特安定定看着亞雌,心跳愈演愈烈,眼睛彎起來:“我很為你歡喜。”他一笑恍如雨過天晴,彩虹絢爛,病房都亮了好幾度。
咚咚咚。
兩蟲看去,醫生收回敲門的手。
萊特安揉了揉眼睛,擦去未幹的淚痕。
“恭喜二位就要當父親了,蟲蛋已經一個月了。”醫生拿着蘭納維托的檢查報告單,亞雌剛送來醫院就做了全身檢查。
“它的情況怎麼樣?”這是蘭納維托問的。
“請放心,蟲蛋很健康,很頑強。但有幾點需要注意的,在孕期蟲蛋會瘋狂汲取雌體的營養,所以需要保持良好的睡眠和營養。”
醫生的目光移到蘭納維托身上,很是熟練怎麼才能讓病蟲聽從醫囑:“切記不要過度勞累。當孕雌的身體不足以維持時,蟲蛋會激發求生本能提醒雌父,這次就是因為這個導緻的暈倒。你是亞雌,體質本就不如雌蟲,還是大齡蟲,更需要注意。”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的睡眠時間至少有一周不足五個小時了吧?”
兩蟲對視,蘭納維托回憶去這段時間的作息,他已經忙暈頭了,面上平靜,微微攏眉。
他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從沒覺得是什麼大問題。
這下聽醫生一說,卻聽了進去。
醫生繼續翻看着病例單:“我認識你,蘭納維托,但是再忙還是得顧及身體,檢查單上顯示你的胃、心髒等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毛病,工作和身體想必不需要我勸你如何選擇了。”
萊特安安靜聽着,在心裡一一記下。
“謝謝醫生,我們肯定好好注意。”
醫生剛走,門又被大力推開,一道響亮的聲音急匆匆的。
“蘭納維托你沒事吧?!”科西特大步推門而入,神情焦急尋找着什麼,一見到床上的蘭納維托就沖了過來。
在科西特将亞雌翻來覆去檢查一遍前,萊特安搶先一步給他說了檢查結果。
“懷蛋了——!”科西特瞳孔一震,一秒後仰天長嘯,房間都在顫抖。
“哈哈哈哈!太好了!”他一激動就想拍蟲肩膀,意識到面前的蟲是隻孕蟲更是病蟲後硬生生忍住了,雌蟲一臉慶幸,“看到新聞我還以為你怎麼了,轉悲為喜啊!”
科西特高興,搓搓手掌,站不住一般四處走動,看看床上的蘭納維托又瞧瞧一邊的萊特安。
“恭喜你啊蘭納維托,蒼天不負有心蟲啊!”說完又對萊特安豎大拇指,還是兩根,“刮目相看啊,我就知道沒看錯你!還沒到兩年吧?”
年輕蟲果然不一樣,看來找小的果然是硬道理。
突然被點到,聯想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萊特安的臉蹭地紅透了。
科西特樂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懷了,他愈發沒遮沒掩,湊到蘭納維托耳邊:“蘭納維托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啊,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休息過後蘭納維托的精神好了不少,臉上也恢複了血色,聽到雌蟲邀功的話,想起什麼危險眯起了眼。
“不說我都快忘了你都幹了什麼好事,還沒找你算賬呢,讓你找的教學資料你給我發的一堆沒營養的東西。”
科西特後脊莫名發涼,視線和蘭納維托對上,讪讪笑着:“蘭納維托你不懂,這是情趣、情趣……”在亞雌冷酷的目光下,他漸漸沒了聲。
“下次我再和你算賬。”蘭納維托說完眼皮一垂,困意席卷而來,幾乎快睜不開眼。輸液和缺覺的困倦一齊湧上來,一眨眼功夫,就半夢半醒。
萊特安瞧着他眼下的青黑,和安靜下來的科西特出去了,輕輕帶上了門。
門外。
“以後蘭納維托就拜托你照顧了,我看得出來,蘭納維托很喜歡你。”科西特沒了平時的渾樣,帶着無言的鄭重。
他看在眼裡,亞雌卸下了微笑的假面,冷淡的眉眼也日漸柔和了下來。
“你不說我也會的。”萊特安理所當然,幾乎找不到兩年前的稚氣了,炯炯有神。
科西特爽朗一笑:“自然,我看蟲眼光可準了。”